第17章 血月重临

莫小凡和白璃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夜己经很深了。

绿衫少女没再从坠子里出来，那枚捡回来的青铜铃铛碎片，被她收起来之后就安静了。

莫小凡心里乱糟糟的，掌心的胎记热得隐隐作痛，像是被一股古老又神秘的力量勾着。

白璃站在门口，声音轻得跟风似的，“你有没有感觉……今晚这月亮，不太对劲。”

莫小凡抬头一看，那本该圆溜溜的月亮，红得邪性，边缘模模糊糊的，就像泡在血水里染过一样。他点点头，没吭声。

屋里灯光昏黄，莫老九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枚铜钱，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回来啦？玄门那边的事儿，搞定了？”

莫小凡首首地盯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刺儿，“你早知道陆九渊背后有人。”

莫老九笑笑，把铜钱轻轻搁在桌上，“年轻人，知道太多有时候可不是啥好事。”

白璃站在一边，眼尾的朱砂妖纹一闪一闪的，九条狐尾慢悠悠地摆着，眼睛死死盯着莫老九，全身上下都透着警惕。

莫小凡接着问，“今晚这月亮，是你弄出来的吧？”

莫老九笑得更欢了，就是不正面回答，只说，“时间到了，该做的事儿就得做。”

话刚说完，屋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跟昨晚陆九渊出现时的钟声差不多，不过这次更急、更低，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召唤。

地面开始轻轻晃动，墙角蜘蛛网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莫小凡眼睛一下子瞪大，右手下意识按住胸口的胎记，一股烦躁劲儿又涌上来了。

“坏了！”白璃猛地转身往门外冲，“是血祭阵法！” 莫小凡紧跟着，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打了个寒颤——院子里七盏血灯摆成北斗七星的样子，每一盏都烧着幽红的火，火光里好像有人影晃来晃去，就像好多冤魂被困在里头。

莫老九站在阵眼中间，脸上没了笑容，只剩下阴冷和疯狂。他手里拿着一把骨刀，手腕割破了，血顺着胳膊滴进阵里。

“你们总算来了。”莫老九声音沙哑，慢慢开口，“玄冥子欠的债，今天该还了。”

莫小凡咬着牙，恨恨地说，“你果然就是玄冥子！怪不得我娘临死前说，青石村里藏着个披着人皮的鬼。”

“你娘？”莫老九冷笑一声，“她就是我的棋子。你以为我养你这么大干啥？哼，就是为了今天。”

话没落音，阵法启动了，符咒光芒一下子亮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红缝，浓浓的黑雾从里面冒出来。

莫小凡胸口一阵剧痛，胎记像要炸开一样，体内的血脉之力闹腾腾的，就是没法完全觉醒。

“别让他把阵法弄完！”白璃大喊，九条尾巴全展开，妖力像潮水一样涌出去，想把阵法撕开。

可她刚动手，阵里突然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她的攻击全挡回来了！ 白璃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了血。

绿衫少女从坠子里传出声音，难得严肃，“这是噬魂阵。玄冥子当年用它吞了七个玄门弟子的魂魄，炼成了续命傀儡。

现在，他想用你的魂魄炼长生丹。” “得打断他！”莫小凡大喊，挥起青霜剑朝阵眼砍过去。

可是，剑气刚碰到阵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了，连他自己都差点被拉进去。

“哈哈哈！”莫老九狂笑，“你以为你这点本事能拦住我？等我炼化了你的魂魄，能活上千年万年！”

血月高高挂着，天地间全是让人喘不过气的杀意。

绿衫少女从坠子里飞出来，脸色煞白，“快，把青玉坠子咬碎，让玉髓喷出来！只有它能破了这噬魂阵的能量！”

莫小凡想都没想，一口咬下去，坠子碎了，玉髓像泉水一样喷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

阵法剧烈摇晃，七盏血灯“砰”地全爆了，火光西溅，冤魂的哀嚎声到处都是。

“你疯了！”莫老九吼起来，拼命催动阵法，“你会把自己搭进去！”

莫小凡眼睛里闪着银光，体内的血脉彻底觉醒了，一股从来没感受过的力量冲进全身。

他往前跨了一步，脚下的地面裂了一道道缝。 “我早说过，”他冷冷看着莫老九，“我不杀你，但你得永远留在这儿。”

话刚说完，白璃的九条尾巴突然变长，妖力变成锁链，一下子把莫老九捆得死死的。 莫老九又挣又喊，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候，远处山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鼓声，节奏慢却压得人心里难受，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

绿衫少女脸一下子变了，“糟了，封印松了……有人在把它唤醒。”

“谁？”莫小凡大声问。

绿衫少女嘴唇哆嗦着，最后只挤出两个字，“赤霄。”

话刚出口，天上的血月猛地晃了一下，中间裂开一道缝，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月亮里冲出来。

白璃的妖纹突然亮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害怕，“那是……封印的核心！”

莫小凡心里一紧，回头看莫老九，却发现他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你们以为……这才刚开始呢。”

莫老九声音沙哑，小声笑着，“真正的噩梦，才要开始。”

一眨眼，他的身体“轰”地一下塌了，变成一团黑雾，消失在阵法里。

阵法也跟着散了，血灯灭了，天地间的压迫感稍微轻了点，可空气里的味儿更阴森了。

绿衫少女脸白得像纸，“他把自己的魂魄给了赤霄……当打开封印的钥匙。”

“封印……还能撑多久？”莫小凡问。

“最多三天。”绿衫少女小声说，“要是赤霄打开通道，整个妖界的妖怪都会攻过来。”

白璃紧紧拉住莫小凡的手，眼神坚定，“我们得去妖界封印的地方。”

“可咱们根本不知道咋去。”莫小凡皱着眉头。

绿衫少女想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拿出那半块青铜铃铛，轻轻一合—— 原本断开的铃铛自己拼好了，“叮”地响了一声。

“我知道路。”她声音很低，

“但我不能说，只能带你们去。” 莫小凡点点头，没多问。

血月还挂在天上，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白璃望着远方，轻声说，“这一仗，躲不了。”

莫小凡握紧青霜剑，掌心胎记银光闪闪，眼里满是决绝。 “那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