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暴雨夜的真相

上海的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当洛棠和许瑾言的车停在废弃电子厂外时，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摆动也刮不净眼前的雨幕。工厂外墙斑驳的霓虹灯管还在闪烁，"天际科技"的招牌缺了半边，在雨中忽明忽暗。

"小心有埋伏。"许瑾言摸出兜里的防狼喷雾——那是星棠硬塞给他的，包装上还贴着"老爸专用"的卡通贴纸。两人贴着墙角挪动，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

绕过堆满电子元件的货架，洛棠的手机屏幕光照亮了骇人的一幕：上百台服务器排列成环形，屏幕上滚动着心光网络用户的情感数据。正中间的操作台前，坐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面前的显示器上，"情感共鸣算法破解版"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生疼。

"果然是你。"许瑾言的声音像淬了冰。面具男摘下头套，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正是本该在监狱的前"静默同盟"技术员陈默。他晃了晃手中的硬盘，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许博士，你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用来哄小情侣说情话，会作何感想？"

洛棠挡在许瑾言身前，笔记本电脑己经开启录音模式："你黑进系统，就是为了证明情感共鸣是伪科学？"陈默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伪科学？不，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所谓的'心灵相通'，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骗局！"他敲击键盘，大屏幕上跳出段监控录像——某个深夜，心光网络的运维人员正在修改用户匹配参数。

"不可能！"许瑾言的手重重砸在服务器上，震落一片灰尘，"那是系统升级的调试记录，你篡改了时间戳！"陈默却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播放起一段录音。洛棠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她和某投资人的对话片段，被掐头去尾处理成"承认算法有缺陷"的自白。

暴雨越发猛烈，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地面汇成小溪。陈默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病态的偏执："知道为什么情感模块总出问题吗？因为人类的感情根本没法用代码计算！"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纹着扭曲的鸢尾花，"当年'天际会'想控制人心，你们倒好，用温柔的谎言给所有人戴上镣铐！"

洛棠注意到他身后的传输线正疯狂闪烁，心光网络的实时数据正在被打包上传。她悄悄给星棠发去定位，余光瞥见许瑾言的手慢慢伸向腰间——那里别着星棠改造过的信号干扰器。

"你错了。"洛棠向前半步，声音坚定，"我们从来没试图定义感情。记得那个因为系统推荐，和患癌网友互相鼓励的女孩吗？还有跨国恋的情侣通过共享梦境功能度过异地期...这些温暖，难道是代码能伪造的？"她调出手机相册，里面存着无数用户的感谢信截图。

陈默的手指顿了顿，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警笛声。他突然疯狂地敲击键盘，狞笑着说："晚了！这些数据马上就会传遍全网，你们苦心经营的信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许瑾言己经按下干扰器，所有服务器同时爆出电火花。

混乱中，洛棠扑过去护住笔记本电脑，却被倒塌的货架压住右腿。剧痛袭来的瞬间，有人将她死死护在怀里。许瑾言的白衬衫被划破，手臂渗出鲜血，却还在大喊："星棠带着网警来了，你坚持住！"

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幕时，陈默被制服在地，而许瑾言抱着昏迷的洛棠冲进雨里。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洛棠在意识模糊前，听见他贴着自己耳朵说："等你醒了，我要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不是代码模拟的那种。"雨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她想抬手触碰他的脸，却沉沉睡去。而此刻，心光网络的危机还未真正解除，无数用户的信任，正悬在舆论的刀尖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