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未拆封的心事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许瑾言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洛棠将凉透的毛巾重新浸入温水，拧干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转身，正对上少年刚睁开的眼睛，带着病中的朦胧，却在看清她的瞬间亮了起来。

“又熬夜了？”许瑾言的声音沙哑，伸出没输液的手，想要抚平她眼下的青黑。洛棠偏头躲开，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玻璃管的凉意让少年轻嘶一声，“还知道疼？逞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许瑾言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突然开口：“在码头的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喉结滚动，“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高中偷偷往你桌洞里塞草莓牛奶，你发现习题集里夹的糖纸时的表情。”

洛棠的动作顿住，毛巾上的水珠滴落在床单，晕开小小的涟漪。记忆突然翻涌——十八岁的盛夏，她总在早读课闻到淡淡的草莓香，打开抽屉时，整整齐齐的习题集上，总会躺着不同包装的草莓牛奶盒。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少年笨拙的喜欢，早就藏在这些细碎的日常里。

“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许瑾言突然坐起身，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却浑然不觉，“高三那年保送名单公布前，我去找过教导主任。”他的目光落在洛棠震惊的脸上，“我说，如果洛棠放弃保送，我也退出。”

洛棠感觉呼吸一滞：“你疯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梦想。”许瑾言的声音发颤，“你看星星时眼睛里的光，不该被任何事熄灭。但我又自私地想，或许这样你就会留在我身边。”他自嘲地笑了笑，“后来看到你站在公示栏前的样子，我才明白，真正的喜欢，是看着你飞向更高的天空。”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晓的哥哥抱着文件闯进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将牛皮纸袋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眼镜：“这是我妹妹留下的。她说，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就让我交给你们。”

泛黄的日记本里，夹着半张演唱会门票——正是洛棠高中时最想看却没抢到的那场。林晓的字迹娟秀中带着洒脱：“学姐，其实我早就羡慕你和瑾言哥的感情。你们为了彼此变得更好的样子，让我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纯粹的热爱与守护。”

翻到最后一页，是关于“天际会”的详细记录，甚至标注了组织在欧洲的秘密据点。洛棠的手指突然顿住，某段文字旁画着小小的爱心：“今天看到瑾言哥在图书馆帮学姐占座，他盯着你背影的样子，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许瑾言凑过来，耳尖瞬间红透：“我、我哪有...”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约翰逊博士的紧急通话，视频画面里，他举着一叠文件，背景是混乱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洛博士，许博士！‘天际会’的名单被匿名上传到了暗网，现在全球舆论都在...”

洛棠和许瑾言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林晓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少女用荧光笔写着大大的字：“属于追光者的胜利，永远不该迟到。”窗外，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像极了他们追逐的、永不熄灭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