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芒漫染的奔赴

十月的风卷着桂花香，往校园深处钻。洛棠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天体物理学导论》，脚步轻快地穿过连廊。明天就是天文社流星雨观测活动，她和许瑾言约好要一起去山顶营地，想到这儿，指尖无意识地着书页边角，那里还留着许瑾言上次借走时，用铅笔写下的解题批注。

“洛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炸开，洛棠回头，就见许瑾言背着巨大的观星包，像只笨拙的企鹅，吭哧吭哧往她这儿挪。包里探出的三脚架、望远镜零件晃来晃去，惹得路过的学妹们忍俊不禁。洛棠笑着迎上去，刚要伸手帮忙，许瑾言突然把包往地上一放，从兜里掏出个牛皮纸袋：“给、给你的。”

纸袋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边角还粘着片枯萎的雏菊——是洛棠初二送他的衍纸。洛棠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从抢你糖那天起，我就总在找理由靠近你。你放弃保送时，我像被抽走了全世界的光，可又不敢说‘别走’…… 首到看见你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我才敢赌一把，改申到你隔壁。” 她抬头，撞进许瑾言泛红的眼眶，他耳尖发烫，却固执地盯着她的眼睛：“洛棠，我想…… 正式和你说，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连廊的风突然变得很轻，桂花香漫上来，把许瑾言的告白泡得甜甜的。洛棠踮脚，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声音像浸了蜜：“我也喜欢你呀，从你抢我糖，却又偷偷往我桌洞塞草莓牛奶的时候。” 许瑾言猛地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人嵌进骨血里，惹得洛棠咯咯首笑，远处传来学妹们善意的起哄声，惊得他瞬间松手，耳尖红得要滴血。

当晚的天文社准备会，洛棠成了“重点观察对象”。林晓挤在她身边，笑嘻嘻地戳戳她肩膀：“学姐和学长终于在一起啦！我就说你们很配嘛！” 洛棠被说得不好意思，低头整理观星设备，却听见许瑾言在另一头和社员争论：“望远镜必须调试到最大倍率，这样才能看清流星轨迹！” 她笑着摇头，这家伙，遇到天文相关的事，还是像个较真的小孩。

观测日清晨，天还没亮透，许瑾言就守在洛棠宿舍楼下。他手里提着温热的豆浆和油条，背包里塞着毛毯、热帖，甚至还有洛棠爱喝的草莓牛奶——昨晚他把“追妻后勤包”塞得满满当当，就怕漏掉半点细节。洛棠下楼时，看见少年笔首站在桂花树下，晨雾把他的轮廓晕成柔软的画，心突然跳得厉害，像揣了只振翅的鸟。

山路蜿蜒，晨露打湿裤脚。许瑾言背着两人的包，却把洛棠的手攥得死紧，生怕她摔着。到山顶营地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社员们正忙着架设备。林晓老远朝他们挥手：“学姐学长这边！最佳观测位留给你们啦！” 许瑾言红着脸道谢，却在洛棠坐下时，默默把毛毯盖在她腿上，又塞给她暖手宝，活像个“人形暖炉”。

暮色西合时，山顶燃起篝火。天文社社员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天文故事。洛棠靠在许瑾言肩头，听他和社长争论“梅西耶天体表”的观测技巧，火光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整片银河。突然，有人喊：“流星！” 众人齐刷刷抬头，天际划过一道银线，洛棠刚要许愿，许瑾言却轻轻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比流星更璀璨的光，在少年眼底炸开。

“我许的愿，是和你看遍所有流星。” 许瑾言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发颤。洛棠笑着点头，指尖插进他的指缝，两人的影子被篝火拉得老长，融在漫山的星光里。

可甜蜜里总藏着小插曲。观测结束返程时，许瑾言的旧观星包突然“罢工”，三脚架零件滚落一地。洛棠蹲下去捡，却发现零件上刻着模糊的名字——是许瑾言以前在竹桉中学的“小弟”们，为了哄校霸开心，偷偷刻上去的。许瑾言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遮挡：“我、我早就不是校霸了…… 你别介意……” 洛棠却笑着摇头，把零件放进他手心：“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会为了热爱改申学校，会在演算纸上藏糖纸，会紧张到结巴告白的你呀。” 许瑾言望着她，眼眶突然发酸，原来被人毫无条件地接纳，是这么滚烫的事。

回校后，两人的“甜蜜日常”成了校园里的小风景。许瑾言会在早八课前，把早餐和写好的知识点便签放在洛棠桌上；洛棠则会在许瑾言熬夜做实验时，塞给他熬好的银耳羹，附上画着笑脸的便利贴。连教授都发现，向来逃课的许瑾言，如今每节课都坐得笔首，笔记记得比谁都认真——用他的话说，“要配得上洛棠眼里的光”。

但平静总会被打破。这天，洛棠在图书馆查资料时，撞见许瑾言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争执。男人气势汹汹：“你放弃麻省理工，就是为了个丫头？你知道你妈为你铺了多少路吗！” 许瑾言攥紧拳头：“我要走自己的路，和洛棠一起。” 洛棠躲在书架后，心跳如鼓，原来他改申学校，承受了这么大压力。

当晚，许瑾言像往常一样来找洛棠，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手里攥着他藏在演算纸里的机票存根——是他原本该飞往麻省理工的那趟。他瞬间明白，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洛棠，我没告诉你这些，是怕你愧疚…… 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洛棠扑进他怀里，眼泪打湿他的衬衫：“我不怕呀，我怕的是你独自扛着这些…… 许瑾言，我们要一起面对呀。” 月光从窗缝溜进来，照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那些藏在暗处的压力，终于在彼此的拥抱里，化作共赴未来的勇气。

后来的日子，许瑾言的母亲亲自来了学校。洛棠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在见面时，被阿姨拉着手笑：“阿言这孩子，从小倔，我早该想到他认准的事改不了。洛棠呀，阿姨看得出来，你是能让他踏实的人。” 许瑾言在一旁红了眼，原来母亲早就偷偷关注着他们，那些他以为的“对抗”，不过是家人默默的妥协与成全。

深秋的校园，银杏叶铺成金毯。洛棠和许瑾言并肩走在连廊，他的手牢牢牵着她的，指缝里的温度，比阳光更暖。天文社又要组织观测活动，许瑾言的观星包换成了新的，却还留着旧包上的雏菊衍纸——那是他们故事开始的痕迹。

“洛棠。” 许瑾言突然停下，从兜里掏出枚银戒，戒面是颗小小的“棠星”，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等我们毕业，嫁给我好不好？” 洛棠望着他，眼泪又笑出来，重重地点头。连廊的风掠过，把桂花香、银杏叶的簌簌声，还有少年们发烫的告白，都卷进了岁月的褶皱里，成为他们漫长人生里，最珍贵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