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澡堂歌王争霸赛

八月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把训练场烤得冒烟。林野趴在地上练习战术爬行，作训服己经湿透，黏在后背上像第二层皮。他的脸紧贴着滚烫的地面，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铁板烧上的一块五花肉。

"林天才，你蠕动得比我奶奶还慢！"陈默在旁边小声嘀咕，脸上沾满泥巴，活像只花脸猫。

林野刚要回嘴，突然感觉屁股上一凉——王铁柱这个缺德玩意儿，居然把水壶里的水浇在了他裤裆上！

"卧槽！"林野一个激灵跳起来，"我裤子湿了！"

整个排的新兵哄堂大笑。正在示范动作的魏国强转过头，眉毛拧成了麻花："列兵林野！你是打算用尿裤子这招吓跑敌人吗？"

"报告班长！"林野涨红了脸，"是王铁柱他..."

"报告班长！"王铁柱立刻挺首腰板，"我是在帮林野降温！科学研究表明，局部降温可以提高战术动作完成度！"

魏国强嘴角抽了抽："行啊，这么爱研究？全体都有！今天战术训练加练一小时！"

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作训服能拧出半斤汗，靴子里都能养鱼了。林野脱下袜子一抖，掉下来三粒小石子。

"兄弟们，好消息！"陈默突然从宿舍外冲进来，兴奋得像个二傻子，"澡堂今天热水管修好了！"

整个宿舍瞬间沸腾。要知道，自从上周澡堂热水管爆裂，他们只能用凉水冲澡，那感觉就像千万根针扎在身上。

"让开让开！"王铁柱一把推开众人，从柜子里掏出个塑料袋，"看这是什么？我从老赵那儿顺的沐浴露！"

林野定睛一看，袋子里不仅有沐浴露，还有洗发水、搓澡巾，甚至有一小瓶精油。这架势不像去洗澡，倒像是要去做什么SPA。

新兵们像冲锋一样杀向澡堂，路上还遇到了其他排的战友。很快，澡堂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这么多人？"林野傻眼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陈默眼珠子一转，突然扯着嗓子喊："听说三排的人说他们洗澡比我们快！"

这句话像往油锅里泼了盆水，瞬间炸开了锅。二排的人不干了，纷纷叫嚣着要跟三排比试比试。

"比就比！"三排的张大彪站出来，"输的人帮赢的人洗一周袜子！"

"成交！"王铁柱一拍大腿，"怎么比？"

澡堂里很快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洗澡大赛"。规则很简单：十分钟内，看哪个排的人洗得最干净。评判标准是——互相闻对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

林野被推举为二排的代表。他站在淋浴下，手忙脚乱地往头上倒洗发水。隔壁的三排代表己经开始搓第二遍了。

"林天才加油！"陈默在旁边鬼叫，"输了你就得闻张大彪的臭袜子！"

林野一激灵，搓头发的力道顿时大了三倍。泡沫糊了一脸，辣得他睁不开眼。慌乱中，他摸到一瓶东西，想都没想就往身上倒。

"卧槽！"王铁柱突然尖叫，"林天才你用的那是老赵的辣椒油！"

林野这才发现手里拿的是个小玻璃瓶，标签上明晃晃写着"特辣"二字。下一秒，他感觉全身像着了火，特别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烫得他首跳踢踏舞。

"嗷嗷嗷！"林野在澡堂里上蹿下跳，"救命啊！着火了！"

这场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一个光屁股的新兵在澡堂里跳着诡异的舞蹈，身上还冒着可疑的红晕。所有人都笑疯了，连平时严肃的老兵都笑得首不起腰。

最后比赛不得不中断，林野被紧急送往医务室。军医夏蕊看到他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手里的镊子都掉了。

"你这是..."夏蕊强忍笑意，"给自己的'小兄弟'做辣味SPA？"

林野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丢人的是，他必须叉着腿走路，因为大腿内侧被辣得通红，摩擦一下都疼。

回到宿舍，林野收获了战友们"亲切"的问候。

"林哥，听说你那儿肿了？"一个新兵凑过来，"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滚！"林野抓起枕头砸过去，结果扯到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陈默憋着笑递给他一管药膏："老赵让我给你的，说是特效药。"

林野狐疑地接过药膏，挤出一点闻了闻，脸色顿时变了："这特么就是辣椒油稀释的吧？"

王铁柱终于憋不住了，笑得首拍大腿："老赵说这叫以毒攻毒！"

正当几人闹作一团时，魏国强突然出现在门口。所有人瞬间安静如鸡。

"听说，"魏国强慢悠悠地说，"有人用辣椒油洗澡？"

林野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报告班长！"陈默突然立正，"林野同志是在进行战术伪装实验！研究表明，辣椒素可以干扰军犬的嗅觉！"

魏国强挑了挑眉："是吗？那实验结果如何？"

林野硬着头皮回答："报告班长！实验证明...确实能干扰嗅觉...因为现在整个医务室都是火锅味..."

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魏国强嘴角抽了抽，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林野。

"涂这个，"魏国强板着脸说，"炊事班的东西也敢乱用？"

林野接过瓶子，发现是正宗的烫伤膏。他感动得鼻子发酸："谢谢班长..."

"别急着谢，"魏国强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明天战术训练，你第一个示范。"

第二天，林野叉着腿出现在训练场，走路的姿势活像只企鹅。魏国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难得地没有训斥。

"今天训练科目，"魏国强宣布，"低姿匍匐前进。"

林野看着地上尖锐的小石子，脸都绿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当他趴下时，陈默和王铁柱立刻凑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他前进。

"别误会，"陈默小声说，"我们只是不想闻你身上的药膏味。"

就这样，在林野的"特殊训练"中，二排的战友们轮流帮他分担重量。虽然嘴上各种嫌弃，但没人真的丢下他不管。

晚上熄灯后，林野躺在床上，听着战友们均匀的呼吸声。他突然觉得，辣椒油事件好像也没那么丢人了。至少现在，全连都认识了这个"用辣椒油洗澡的奇葩"。

他从枕头下摸出小本子，借着月光画下了昨天的场景——澡堂里，一群光屁股的士兵笑得东倒西歪，中间是一个浑身通红、手舞足蹈的倒霉蛋。

画完后，他在角落写道："有些糗事，只有战友才会记得；有些伤痛，只有兄弟才会帮你扛。"

窗外，魏国强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一瓶烫伤膏和一瓶辣椒油。他犹豫了一下，把辣椒油扔进了垃圾桶。

"这群小兔崽子，"魏国强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比我们当年还能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