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炊事班的秘密特训

凌晨三点半，林野被一泡尿憋醒。他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宿舍里其他战友。刚摸到厕所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咚咚"声。

"谁大半夜的在剁肉？"林野揉着眼睛推开门，然后僵在了原地——

陈默和几个同年兵正蹲在厕所隔间里，面前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饭盒，手里还拿着从炊事班顺来的筷子。

"卧槽！"陈默嘴里的红烧肉差点喷出来，"林天才你走路没声的啊？"

林野盯着他们手里的饭盒，鼻子抽了抽："这是...红烧肉？"

"嘘！小声点！"同年兵王铁柱一把将他拽进隔间，"炊事班老赵的私藏货，我们好不容易偷...啊不是，借来的。"

林野看着几个战友挤在厕所隔间里大快朵颐的画面，突然觉得这场景比美院的任何一幅后现代作品都更具冲击力。

"来一口？"陈默递过筷子，"老赵的手艺，绝了！"

林野犹豫了一下，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一声抗议。他接过筷子，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嘴里，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味道，比他妈做的还香！

"怎么样？"王铁柱得意地问，"比食堂大锅饭强吧？"

林野疯狂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们怎么偷...借到的？"

陈默神秘一笑："铁柱跟炊事班的小刘是同乡，用两包烟换的钥匙。"

正说着，厕所门突然被推开，所有人瞬间石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月光从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完犊子..."王铁柱手里的饭盒"咣当"掉在地上。

"半夜加餐？"熟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魏国强。炊事班长赵大勇抱着胳膊站在那儿，脸上的横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林野己经做好了跑三十公里的准备，谁知老赵突然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吃红烧肉不配我的独门辣椒酱，白瞎了！"

几个新兵目瞪口呆地看着炊事班长往饭盒里挖了一大勺辣椒酱。

"吃啊，"老赵瞪眼，"等着我喂你们？"

原来炊事班早有规矩——谁能通过他们的"考验"，就能获得半夜加餐的特权。而所谓的考验，就是得在厨房帮工时不偷吃。

"铁柱那小子，"老赵哼了一声，"第一天就偷吃了三个鸡蛋，还好意思说自己过关了。"

王铁柱挠着头傻笑："赵班长，您这不也没揭穿我们嘛..."

"废话！"老赵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们这帮新兵蛋子，训练量那么大，不吃点好的怎么扛得住？"

林野突然觉得嘴里的红烧肉更香了。原来在这个铁血军营里，处处藏着这样的温情。

第二天训练时，林野因为半夜加餐的事走神，被魏国强抓了个正着。

"列兵林野！"魏国强的武装带抽在地上啪啪响，"俯卧撑准备！"

林野苦着脸趴下，结果因为吃太撑，第一个俯卧撑就"嗝"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魏国强眯起眼睛："看来有人昨晚加餐了啊？"

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着怎么解释，陈默突然站出来："报告班长！是我偷藏了压缩饼干分给大家的！"

"报告班长！是我！"王铁柱也站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班的新兵都站出来认领"罪责"。魏国强看着这群傻小子，嘴角抽了抽："行啊，都这么讲义气？全体都有，操场十圈！"

跑圈时，陈默凑到林野身边："怎么样？够意思吧？"

林野感动得鼻子发酸："你们..."

"别矫情，"王铁柱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跑，跑完去找老赵要绿豆汤喝！"

就这样，林野和同年兵们的友谊在一次次"共犯"经历中迅速升温。他们一起偷吃过炊事班的卤味，一起在半夜加练时分享家里寄来的零食，甚至发明了只有他们懂的暗号——挠左耳朵代表"老赵今天炖了牛肉"，挠右耳朵代表"魏班长心情不好"。

一周后的半夜，林野又被尿憋醒。这次他熟门熟路地摸到厕所，果然看见陈默他们己经在"老地方"等着了。

"快来！"陈默兴奋地招手，"今天有硬菜！"

林野凑过去一看，差点惊掉下巴——不锈钢饭盒里居然装着酱肘子！

"卧槽！这哪来的？"

王铁柱神秘兮兮地说："老赵今天去镇上采购，特意给我们带的。"

正当几人吃得满嘴流油时，厕所门再次被推开。所有人瞬间僵住，连咀嚼都停止了。

"又逮到你们了。"魏国强的声音响起。

林野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谁知魏国强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袋："吃独食不叫我？"

几个新兵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魔鬼班长从袋子里掏出几瓶啤酒和一大包花生米。

"只准喝一瓶，"魏国强板着脸说，"明天还要训练。"

那天晚上，在部队厕所的隔间里，林野和战友们分享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夜宵。魏国强难得地讲起了他当新兵时的糗事，说他第一次打靶时吓得尿了裤子。

"真的假的？"林野忍不住问。

魏国强瞪了他一眼："再多嘴就去跑圈！"

但林野分明看见，班长嘴角是上扬的。

第二天早晨，林野因为宿醉头昏脑胀，差点错过集合。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操场，发现其他"共犯"们也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魏国强精神抖擞地站在队伍前面，声音洪亮："全体都有！晨跑五公里！"

跑到一半时，林野实在撑不住了，蹲在路边干呕。魏国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递来一瓶矿泉水。

"不能喝还逞能，"魏国强哼了一声，"跟陈默他们学点好的！"

林野接过水，突然笑了："班长，您昨晚说您第一次打靶尿裤子的事..."

魏国强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厕所集合取消！"

晨跑结束后，林野被叫到了炊事班。老赵正在剁肉，案板震天响。

"小子，"老赵头也不抬地说，"想不想学点真本事？"

林野一愣："什么真本事？"

老赵举起明晃晃的菜刀："做饭啊！总不能一辈子偷吃吧？"

就这样，林野开始了他的"炊事班特训"。每天训练结束后，他就溜到厨房帮工。老赵教他切墩、颠勺，甚至传授了独门红烧肉配方。

"记住，"老赵往锅里撒了把糖，"火候最重要，就像你们打枪一样，差一秒都不行。"

一个月后，在林野的"毕业考核"上，他做出了一锅像模像样的红烧肉。同年兵们吃得满嘴流油，连魏国强都破天荒地夸了句"还行"。

那天晚上，林野在日记本上画了一幅画：一群年轻士兵围坐在厕所隔间里，分享着一个饭盒里的红烧肉。画完后，他在角落写道：

"军营里最棒的不是枪法，而是那些和你一起偷吃红烧肉的人。"

窗外，魏国强和老赵并肩站着，手里各拿着一瓶啤酒。

"那小子，"老赵笑着说，"刀工比你强多了。"

魏国强哼了一声："废话，他可是拿画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