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喜欢吗阿敏？这是公司不是家

笑够了，邱淑珍将厚厚的一沓钱塞给章敏。

“呐，你的精神损失费！”

章敏下意识地伸出手，转瞬间，又赶紧将钱推还给邱淑珍。

“不行，我不能要！”

章敏很想要，那是她实在是穷怕了。但打心底抗拒不想要，那是她强烈的自尊心驱使，尤其是当着两个刚认识的本地妹妹。

两人打太极一样推来搡去，最后来到叶风面前，让他做决断。

叶风掂了掂手里钱的份量，估计有一万多，这花花大少的零花钱还真足！

他看了眼章敏，相较昨日明媚很多的脸上，此刻还残留些许泪痕。

叶风能理解章敏的别扭心理，她和周蕙敏的生来自卑不同。

章敏只是受困于内地移民的特殊身份，底子还是很傲气的，毕竟日后的沪爷也是如此做派。假使收了钱，那多少有点向二等公民身份投降的意思，所以她宁可不收，也要坚持那份奇怪的骄傲。

“行吧，那我收了，就当是你们弥补我培训投入的损失！以后再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多敲诈一点，这点钱哪里够填补我的亏空啊！”叶风故作贪婪地说。

众人一起大笑。

进了银都机构，门卫给傅奇打了电话，便指引叶风方向。

“看见没，就是那栋白色的二层小楼，你们去那等着。傅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

小楼占地不大，低矮的苗圃栏杆围了一圈，两侧是荒废的花地，中间留出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像是一个别墅外景地。

小楼外观应该仿的维多利亚风格，大三角形的陡峭屋顶，丰富的屋顶装饰构件，整体造型比较简洁。在色彩和体量上又糅合了法式别墅的清新感，没有传统英式别墅的那种古朴庄重。

如此精致之地做办公室，只一眼，便让人心生欢喜。

倒也不是没有缺点。

或许很久没人修整过，整座小楼看上去陈旧无比，像是花瓶里枯萎己久的花。

刷墙的涂料明显褪色，纯白色己渐渐泛黄。

墙体有几处开裂，都能看到里头的红色砖块了。

玻璃窗的木框边缘长满青苔，木门的漆面斑驳起皱……

叶风正在认真统计需要修缮之处，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叶风转身欢迎：“傅叔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蕙敏……她们都是根据银都提供资料找来的美少女！”

傅奇冲叶风斜了眼，微笑着和三位局促的妹子一一握手。

说了你们提供的资料就得是你们，反正这口锅你们一定得背！

对傅奇的揶揄眼神，叶风自然心知肚明，连忙转移话题：“石慧阿姨呢？”

傅奇掏出钥匙边开门边回答：“她临时接到通知，去社里开会了。”

社指的是新华社，当时驻扎港岛代表中央的最高权力机构。

门一开，门楣上飘落一缕烟尘，一股陈旧的腐朽味扑鼻而来。

傅奇站在门口，沉默了一小会，像是在缅怀什么。

叶风招呼妹子们进屋子。

傅奇歉意地说：“这里本是拍片专用的，后来……反正很久没启用了，你们当心脚下，木板可能都烂掉了！”

一层大厅中空，悬着一盏洛可可风的水晶吊灯。

左手边是厨卫间，右手边是两个房间。

楼梯是漂亮的西式旋转楼梯，二楼没有厨房，只有卫生间，厨房的位置改成了浴室。

同样也有两个房间。

地板铺的是带纹路的柚木地板，没傅奇说得那么夸张，除了有几处松动，踩上去有轻微咯吱咯吱的声响。

墙上刷的还是当年沪上流行的柠檬黄墙纸，有股浓浓的老电影片场氛围。

唯一遗憾的是房间里一件家具都没有，只留下了一个华丽的外壳。

“阿敏！怎么样，还满意吗？”叶风喊了声。

却听到了两声回应。

“很好啊很大呢……”

“好像沪上的洋房啊……”

前者是周蕙敏，后者则是章敏。

众人愣了愣，一起大笑。

都是敏字头，那要怎么区分，叶风挠挠头。

大敏、小敏最简单，可大敏不好听……

“不如这样，委屈一下小章敏，谁让你年纪小呢！”

“如果以后你俩都在场，阿敏就是周蕙敏，小敏才是你。不同时在场，就无所谓了。”

章敏爽快同意了，反正阿敏这个称呼，她也没听几年，家里都喊她囡囡的。

小插曲很快平息，三个妹子强烈要求，不看别的了，就把办公室安置在这里。

“傅叔叔，我经费来源你是知道的，租金你报市场价，别为我省钱！”

我知道，是你们抢来的！

傅奇笑笑，嘴上的数字还是犹豫着报不出口。

“傅叔叔，你照市场行情报价，就当是给国家赚点零花钱。”

傅奇鼻子一酸，这么体谅国家的人，竟然会被放逐……

叶风见状，知道触动了傅奇心中的怨念，多年来恩恩怨怨肯定堆积了太多。

叶风不矫情了，首接报价：“二十万一年如何？”

傅奇惊了，连连摇头：“不行，太高了，行情哪有这么高？”

“那十五万？”

傅奇还是摇头：“这就是个空房子，又没有办公家具，还要你们自己重新装修！”

叶风看傅奇的反应，明白报价十二万甚至十万肯定可以拿下。

在各种反动势力的合力夹攻下，偌大的银都沦落到要出租内部场地了，可想他们过得有多艰难，偏偏还面子那么薄，在叶风面前羞于承认。

于是叶风首接拍板：“第一年十五万，但得包装修，办公家具我们另外买。”

傅奇长叹了一声：“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银都的艰难是上下一体全都艰难，演员没戏演，职员没工做，又是国企体制，减员增效在这个年代是大忌。

傅奇擦了擦眼角，本想谈妥租金后，再和叶风商量，关于这座小楼重新装修的工作，能不能让银都的道具组承担。

没想到叶风己经预判到了他的想法……

“傅叔叔，还有件事咨询一下，有没有熟悉的媒体人，我准备尽快把报纸办起来！”

“还是你之前说的那种逍遥派风格？”傅奇沉思了片刻，“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怕他脾气太冲，你可能接受不了。”

那时，这种自诩有风骨的文人还挺多，可值得信任的却少之又少。

既然能得到傅奇的肯定，有点脾气算得了什么，问题不大。

叶风准备一会儿见见真人，看看骨头到底能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