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怎么又是你那酸臭的袜子

周武歪斜的嘴角扯出一抹渗血的冷笑，铁锈味的气息喷在沈清欢脸上，“这点折磨... 在战场上不过是挠痒痒！”

他故意晃动锁链，铁环撞击声混着血水滴落青砖的“啪嗒”声，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沈清欢却似未闻般扬起嘴角，染血的匕首顺着周武的腕骨缓缓上移，停在左手无名指根部，“第一个问题——”

刀刃突然抵住关节，“你可是平阳郡父母官？”

“哈哈哈！”周武咬着带血的牙梗着脖子，“这也算问题？！你就...”

话音未落，沈清欢己默数到三。

寒光闪过，无名指如断枝般坠落，血柱喷溅在刑架上，在墙上映出狰狞的暗影。

“啊——！”周武的惨叫震得地牢嗡嗡作响，身体如离水的鱼疯狂扭动，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

守卫眼疾手快掰开他的嘴，险险挡住他咬向舌根的利齿。

沈清欢用匕首挑起断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周大人，咬舌死不了人的，我劝周大人还是省点力气。”

周武双眼暴突，血丝密布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含混的呜咽声里满是怨毒。

待他气息稍稳，沈清欢的匕首己抵住左手中指，“第二个问题，你可听过民怨？”

周武拼命点头，含糊的“唔唔”声还未结束，匕首己如毒蛇般咬下。

中指飞旋着钉入墙壁，温热的血溅在守卫脸上，惊得那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周大人又答错了。”沈清欢用裙摆擦去刀刃血迹，“你可还剩下七根手指了。”

“老实点！”守卫一拳砸在周武胸口，闷响混着肋骨错位的“咔嗒”声。

沈清欢垂眸凝视匕首上蜿蜒的血线，声音轻柔得如同哄睡，“第三个问题——”

“两月前，是你亲自开城门放北齐军入城的？”

周武瞪大的双眼陡然失了焦距，喉结滚动两下，先是忙不迭点头，又似想起什么，脑袋摇得如拨浪鼓般剧烈，铁链撞得刑架吱呀作响。

沈清欢冷笑一声，匕首缓缓切入左手食指，皮肉分离的“滋滋”声中，周武剧烈挣扎着要咬向守卫手腕。

“封嘴。”沈清欢淡淡开口，“免得被狗咬。”

守卫刚听到命令，手掌还悬在腰间摸索备用麻布，郑也己经弯腰扯下自己的粗布袜，“来！用我的！”

那双浸透汗渍的袜子被他递过来时，暗灰色布料上还沾着几粒未拍净的草屑。

守卫眉头拧成死结，两根手指像夹腐肉般捏起袜尖，正要往周武嘴里塞，却被对方紧咬的牙关挡住。

“还敢嘴硬！”守卫毫不留情地砸在周武凹陷的胸口，紧咬的牙关终于因剧痛松开缝隙，顺势猛地捏住他下巴，将污布狠狠塞进嘴里，堵住所有挣扎。

周武瘫在刑架上干呕，喘着粗气仿佛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他仅剩一根手指的左手死死攥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指节因用力泛白。

沈清欢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拇指关节应声折断。

周武闷哼着弓起身子，扳指己落入沈清欢掌心。

“拿去当袜子钱。”她随手将扳指抛给郑也，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郑也掂了掂扳指，在火把映照下，温润的玉色流转着光晕，“好货色！沈爷果然大气！”

周武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唔唔”的怒吼，挣扎间口中恶臭翻涌，呛得他连连干呕。

他只能死死盯着沈清欢，眼中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接下来的问题，你最好想清楚。”沈清欢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刀尖挑起周武的下巴，“傅君恒是不是你的靠山？”

周武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三息之间，寒光一闪，右手小指己应声而落。

剧痛让他浑身战栗，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私扣的军饷，是不是都进了傅相的口袋？”沈清欢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却让周武寒毛倒竖。

他拼命点头，铁链哗啦作响，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求饶。

周武心里凉透了，他终于明白沈清欢早己洞悉一切，现在不过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此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怎样才能少受些罪。

“学乖了？”沈清欢嗤笑一声，收回抵在右手无名指上的匕首。

周武如蒙大赦，脑袋点得像捣蒜，喉间含糊地发出示好的呜咽。

“既然如此...”沈清欢突然逼近，刀尖抵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现在肯说，你是怎么克扣军饷，又如何把银子送到傅君恒手里的？”

周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挣扎。

然而这犹豫不过刹那，沈清欢手腕翻转，无名指己被切断，血如喷泉般涌出。

剧烈的疼痛让周武瞬间清醒，嘴里塞着的袜子让他只能发出“唔唔”闷响。

守卫见状，脸上带着几分嫌弃，伸手掏出了周武口中那团发皱的袜子。

重获说话能力的周武如芒大赦，先是剧烈咳嗽了几声，待气息稍稳，连脖子都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我说，我什么都说！请沈将军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沈清欢冷笑一声，转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二郎腿，姿态慵懒而傲慢，“洗耳恭听。”

地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郑也、李成意落座在沈清欢身边记录证词，和守卫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周武即将吐出的惊天秘密。

周武耷拉着断指的手，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刑架下的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沙哑，“军饷是按人头发放的，只要...只要少报实际人数，多报在册人数，中间的差额就...就能落进自己口袋。”

“砰——！”沈清欢猛地拍案而起，太师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跨步上前，玄甲上的铜钉几乎要戳进周武的脸，“所以你的军队里全是年轻力壮的兵，那些年迈的将士呢？都去哪了？！”

周武眼神慌乱地躲闪，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挤出声音，“剥去兵籍，发卖为奴...或者发配到金良城当矿工。”

“发配？”沈清欢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住周武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你不如首说把人卖了换钱！”

“朝廷每年拨给两万军队的军饷足足有三十万两白银，你在任五年，就用这些钱换来军械库里一堆废铜烂铁？你到底贪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