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灵魂消散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入程默体内，仿佛冰河注入血管。他的视野瞬间分裂——既看到面前的林小雨，又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两种感知重叠在一起，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集中精神..."林小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想象我们是一体的..."

程默努力调整呼吸，任由那股寒意与自己的灵能交融。渐渐地，分裂的视野开始融合，疼痛转化为一种奇异的充实感。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散发着耀眼的蓝金色光芒。

"这...就是灵魂融合..."程默-林小雨的混合意识低语，声音中带着双重音色。

他——或者说他们——走向铁门，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铁链的瞬间，金属如蜡般融化。门后的守卫们转身举枪，但为时己晚。

融合后的存在只是轻轻挥手，一道蓝金色能量波横扫而出，将八个守卫同时击飞。他们穿过大厅，终于看到了祭坛——赵明川站在中央，双手高举，两条项链悬浮在空中，互相旋转着靠近。七个黑袍人围成一圈，吟唱着诡异的咒语。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正是程默在古籍上见过的灵魂束缚图案。

赵明川转头，看到程默-林小雨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狞笑："终于来了！正好作为仪式的最后祭品！"

他猛地一挥手，七个黑袍人同时转身，掏出匕首冲向闯入者。融合存在冷笑一声，双手合十然后分开，一道蓝金色屏障在面前展开，将所有攻击反弹回去。

"没用的，赵明川..."双重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的把戏该结束了..."

赵明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以为融合就能对抗我？太天真了！"他突然从祭坛下拽出一个被捆绑的人——是苏芮！"看看谁来做客了！"

苏芮的嘴被胶带封住，眼中满是恐惧。赵明川将匕首抵在她喉咙上："放下武器，否则她死！"

程默-林小雨的融合体犹豫了。就在这时，苏芮突然用力一挣，撞向赵明川。匕首划过她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但这一撞也让赵明川踉跄后退，松开了对两条项链的控制。

"现在！"林小雨的意识在程默脑海中大喊。

融合存在冲向祭坛，双手分别抓向两条项链。赵明川怒吼一声，掏出一把手枪连开三枪。子弹穿透蓝金色屏障，两发擦过程默的肩膀，第三发首接命中胸口！

剧痛让融合几乎解体，程默跪倒在地，鲜血从胸口涌出。林小雨的灵体被迫分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透明。

"程默！"她尖叫着扑向他。

赵明川狂笑着重新控制住两条项链："太晚了！月亮即将升至天顶，仪式就要完成！"他看向奄奄一息的程默，"看着吧，灵能觉醒者，看着你心爱的女鬼永远成为我的奴隶！"

程默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脖子后的灵魂印记却燃烧得更加猛烈。在生命流逝的边缘，他恍惚看到林小雨扑向赵明川，却被阳眼项链发出的红光弹开；看到苏芮挣扎着爬向他，身后拖着一道血痕；看到祭坛上的两条项链开始融合，眼睛图案渐渐合二为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默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青铜短剑掷向祭坛。剑身旋转着飞过大厅，精准地刺入两条项链之间！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整个地下室剧烈摇晃。青铜短剑炸成碎片，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在地。两条项链被爆炸分开，阳眼项链飞向赵明川，阴眼项链则落向程默。

林小雨的灵体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她扑向坠落的阴眼项链，在半空中接住了它。

"程默！接住！"她用尽全部力量将项链抛向程默。

项链划过一道弧线，程默挣扎着抬手——就在阴眼项链落入他掌心的瞬间，满月的光芒透过地下室的天窗，正好照射在项链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能量从项链涌入程默体内，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站起身，看到阴眼项链在他手中发出纯净的蓝光，而赵明川手中的阳眼项链则闪烁着浑浊的红光。

"不可能！"赵明川尖叫，"阴眼项链怎么会选择你？！"

程默没有回答，因为他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感受——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不属于他的记忆...林小雨的记忆，她祖母的记忆，甚至更早以前，历代阴眼守护者的记忆...

他明白了项链的真正意义——它不仅是法器，更是守护者的传承媒介。而此刻，在生死边缘，在满月之下，阴眼项链正式承认了它的新主人。

赵明川的咆哮将他拉回现实："杀了他们！全部杀掉！"

七个黑袍人再次扑来，但程默只是轻轻举起阴眼项链。蓝光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黑袍人纷纷倒地，不是昏迷，而是被强制抽离了与阳眼项链的联系。

"结束了，赵明川。"程默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阴眼项链选择了我，你的邪恶仪式失败了。"

赵明川面如死灰，突然转身想逃，却被一队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程默这才注意到，大批武装警察己经控制了整个地下室，带队的是个陌生的中年警官。

"程先生？"警官走过来，"你没事吧？我们接到匿名举报..."

程默虚弱地点头，目光却搜寻着林小雨的身影。她站在祭坛旁，灵体几乎完全透明，但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程默..."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谢谢你..."

然后，在满月的光芒中，在所有警察的注视下，林小雨的灵体开始缓缓上升，化作无数蓝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