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母爱的最后一课

蜜糖邦国的地下实验室浸在幽蓝的光晕里，培养舱的玻璃映出小满扭曲的倒影。她站在主控台前，百衲披风上的青禾血衣碎片正灼烧般发烫，像是要把那些缝在布料里的祝福烙进她皮肤。

“密码验证通过。”机械女声突然响起，惊得赤焰化身的奶鹿叼住她裤脚。

全息投影从操作台裂隙中涌出，时雨的虚影比记忆里更单薄。她仍穿着那件浆洗到发白的实验袍，鬓角别着枚七彩发卡——与小满颈间那枚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我的小满。”时雨的指尖穿过女儿银发，数据流在触碰处泛起涟漪。

小满后退半步，赤焰的奶鹿角迸出青光：“你不是死了吗？”

“只是把意识上传到灵核系统。”时雨轻点虚空，实验室突然展开成星图，每个光点都是段记忆碎片，“包括那些污染实验……是我用时空锁强行冻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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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痕的冰剑劈开实验室大门时，正撞见惊人的一幕：无数培养舱从地底升起，舱内银发少女的胸口统一烙印着“X”系列编号。最中央的舱体标注着“X-000”，舱门残留着鎏金钢笔的贯穿痕迹。

“所以那些克隆体……”

“是我的失败作。”时雨挥手调出基因图谱，小满的DNA链亮起刺目红点，“你的基因缺陷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留的保险栓。”

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幻境里融化的克隆体，想起云汐癫狂的“完美作品”，想起玄玄消散前那句“老东西的烂摊子”。百衲披风突然收紧，三百二十七个祝福语录在污染残留中明灭不定。

“你把我当实验品？”她的声音发颤，腕间的发卡手链自动解体成利刃，“那些污染、战争、牺牲……全是你计划好的？”

时雨的虚影波动起来，实验室突然播放起全息录像：五岁的小满蜷缩在培养舱里，皮肤不断渗出血珠。年轻的时雨跪在舱外，将鎏金钢笔插入控制台：“启动强制休眠，锁死污染实验数据。”

“我犯过错。”时雨的身影开始透明，“但冻结实验室是为了……”

“为了控制我！”小满挥刀斩碎投影仪，星图炸成数据暴雨，“你和云汐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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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突然发出预警的嘶鸣。奶鹿形态的它撞向主控台，鹿角勾出暗格里尘封的日记本。羊皮纸页自动翻到末章，时雨清秀的字迹被泪渍晕开：

【新历37年霜月，小满的基因崩溃加速。我不得不将污染实验封入时空裂隙，哪怕这会让灵核系统残缺……】

【若有一天她知晓真相，请告诉她，妈妈从不后悔。】

小满的刀锋悬在半空。百衲披风突然传来暖意，老约翰缝的铁锤纹路贴上她后背，艾米丽婆婆的珍珠纽扣在颈间发烫。

“你以为把我蒙在鼓里就是保护？”她扯下披风摔在地上，青禾的血衣碎片弹起又落下，“你看看这些！看看蜜糖邦国！我们不需要你安排好的命运！”

时雨的虚影开始消散，嘴角却浮起笑纹：“是啊……你找到了更好的路。”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灵核核心从地底升起。时雨残留的数据流缠绕成钥匙形状，缓缓没入小满胸口：“最后的权限，交给真正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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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的奶鹿角骤然伸长。净化光纹顺着百衲披风的裂缝游走，将实验室污染涤荡一空。夜无痕的冰剑插进控制台，冻住即将爆炸的能源核心。

“妈妈！”小满突然扑向即将消失的虚影。

时雨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她发梢，星光银的发色重新焕发光彩：“你小时候总问，为什么发卡里有七个颜色。”

她的身影碎成数据萤火，最后的私语散在风里：

“那是妈妈能想到的，最接近永恒的东西。”

赤焰忽然仰头长啸。奶鹿形态褪去，圣鹿真身的鹿角缠绕着全新光纹——青禾的雾隐图腾与玄玄的星图交织，百衲披风自动飞起，裹住小满颤抖的身躯。

苏苏的账簿悬浮在半空，最新一页浮现鎏金字迹：

【灵核系统最终权限己激活】

【备注：操作员林小满，认证身份——时雨的女儿，蜜糖邦国的光】

夜无痕的剑柄轻轻碰了碰她肩膀。小满转身时，看见冰晶正爬上他带疤的唇角——这次他没掩饰笑意，像化开的蜂蜜般清浅温暖。

她捡起地上的百衲披风。青禾的血衣碎片不知何时拼成了完整的雾隐弓，而玄玄最后一颗纽扣嵌在领口，折射出七个颜色的微光。

“该收拾妈妈的烂摊子了。”她将披风甩上肩头，星光银的发梢扫过赤焰新生的鹿角。

圣鹿踏碎最后一块污染结晶，钟楼传来七声轰鸣。蜜糖邦国的穹顶开始自我修复，裂缝中隐约可见玄玄的龟壳轮廓——那家伙肯定在某个时空裂隙里边捡纽扣边打哈欠。

小满握紧发卡，七彩流光中浮现时雨哼唱摇篮曲的残影。她跟着轻轻哼唱，这次终于听清了歌词：

“睡吧宝贝，星星会撒谎，妈妈的爱永不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