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污染潮汐与毛绒敢死队

蜜糖邦国的天空裂成了蜂窝状的疮口，墨绿色的污染潮汐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像腐烂的糖浆黏在建筑物表面。林小满站在钟楼顶端，百衲披风被酸雨蚀出破洞，露出发梢末端的星光银己褪成死灰。

“还剩三分钟。”夜无痕的冰剑插在瞭望台边缘，剑身爬满蠕虫状的污染菌丝，“赤焰的兽群到哪儿了？”

小满没回答，她正死死盯着怀表——表盘是玄玄的龟壳碎片改造的，裂纹间渗出蓝光。当最后一粒星砂滑过刻度时，地平线腾起雪白的浪潮。

那不是浪，是成千上万毛绒化的暗影兽。

赤焰奔跑在兽群最前方，圣鹿真身的皮毛裹着糖霜似的防护层，鹿角却己半数结晶化。它仰头长啸，声波震碎空中坠落的污染团，兽群立刻分成两股：兔形的跃上屋檐舔舐酸雨，熊状的用绒毛堵住地面裂缝。

“疯了……”夜无痕的指尖凝出冰锥，“这些畜生打算用身体当滤网？”

小满摸出最后半块蜂蜜松饼，包装纸上的小熊印花被血渍晕染。这是青禾缝在披风夹层里的，此刻正随披风残片一起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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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的鹿角突然迸裂。

一块水晶碎片擦着小满的脸颊飞过，在她耳垂划出血线。圣鹿的瞳孔收缩成竖线，前蹄重重踏地，净化光纹如涟漪荡开。接触光纹的污染潮汐瞬间凝固成糖脆状，被兽群争相吞食。

“它们在吸收污染！”小满冲到露台边缘。

一只兔形暗影兽突然僵首，绒毛从雪白染成墨绿，眨眼间石化成雕像。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兽群前赴后继地扑向污染源，用绒毛过滤毒素，再用肉身结晶成屏障。

赤焰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让小满想起青禾跃入敌阵前的笑容。圣鹿的角完全晶化，它低头将最后一道净化光纹注入兽群，自己却开始缩小——皮毛褪回奶白色，鹿角缩成嫩芽，最终变成巴掌大的幼鹿，叼着半截水晶跌跌撞撞。

“赤焰！”小满翻过栏杆。

夜无痕的冰墙晚了一步。污染潮汐的巨浪拍碎屏障，墨绿黏液如巨蟒缠向她脚踝。千钧一发之际，毛绒兽群筑起肉身堤坝，石化的噼啪声比雨声更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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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玄的龟壳突然从她腰间弹起。

七百二十颗纽扣在污染中浮空，拼成残缺的星图。正太形态的守护者自虚空中浮现，皮肤布满蛛网裂痕，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嚣张：“让你看看老子的终极收藏！”

最陈旧的那颗木纹纽扣裂开，露出微型时空装置。污染潮汐被虹吸般扯入星图，玄玄的龟壳瞬间爬满墨绿纹路。

“你干什么？！”小满嘶吼。

“时雨实验室的污染……本来就是老东西的烂摊子。”玄玄的指尖开始消散，“总得有人收拾……”

赤焰化身的幼鹿突然跃起。它叼着最后一块蜂蜜松饼，在石化前精准投入玄玄掌心。纽扣星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污染潮汐倒卷回天际裂缝。

玄玄用最后实体化的手臂揽住小满，龟壳轻轻贴上她心口：“记得给新捡的纽扣刻字……”

他的声音和身躯一同碎成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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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降临时，蜜糖邦国的街道铺满石化兽群。小满跪在赤焰的幼鹿雕像前，掌心粘着半块松饼碎屑。夜无痕的冰剑插在星图中央，剑柄上缠着玄玄的睡袍残片。

苏苏的账簿自动翻开，最新一页浮现鎏金小字：

【污染净化率99.8%】

【备注：赊账人玄玄，欠款内容：七百二十次美梦】

赤焰的石像突然剥落一角，奶鹿形态的它抖了抖耳朵，头顶晶角闪过星图纹路。小满怔怔抬头，看见天际裂缝中隐约有龟壳轮廓闪烁。

她将松饼碎屑撒向风里，碎屑化作星砂，黏在玄玄最后消失的位置，拼成歪扭的“笨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