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章 妯娌养鸡

周大勇家院墙上新刷的"科学养殖"标语还淌着石灰水，赵金凤和张春燕各攥半袋饲料对峙在鸡舍前。三十只芦花鸡缩在角落，鸡冠子吓得发白。

"说好了早晚轮班喂食，"张春燕的解放鞋碾碎了一颗鸡蛋，"你晌午偷撒两把谷子算怎么回事？"

"我那是给鸡开小灶！"赵金凤的镶钻指甲戳着饲料袋，"昨儿下晌的蛋壳都是你收的，当我不识数？"

李有才这时顶着褪色假发从篱笆缝钻进来，裤脚沾满了鸡粪："二位姑奶奶，镇上收购站说双黄蛋涨价了..."

"涨你个头！"周大勇的钉耙突然劈在鸡舍木门上，"赵金凤！你昨晚揣着红颜料进鸡窝干啥..."

"那是防疫标记！"赵金凤胸脯一挺，衣兜里掉出一管玫红色的染料。

村委大院的喇叭这时正在播报禽流感预警，赵小芳核对防疫报表时，王大拿举着金属探测仪冲进来："赵书记！老周家鸡群辐射值异常！"

当两人赶到现场时，鸡舍己经变成了调色盘。张春燕正用蓝染料涂鸡屁股，赵金凤举着黄油漆追鸡，芦花鸡扑棱着翅膀满院子飞，在晾衣绳上蹭出一道道彩虹。

"住手！"赵小芳夺过油漆桶，"《动物防疫法》第五十二条明确规定..."

"规定要保障农民收益！"张春燕亮出账本，"普通蛋五毛，双黄蛋八毛！"

王大拿的探测仪突然对准了饲料槽："这绿色颗粒不是玉米，是染色素！"

刘二嘎的首播镜头这时从墙头探了进来："老铁们！魔法少女鸡在线变身！礼物刷起来解锁七彩蛋！"

赵金凤这时抄起扫帚要打，镶钻指甲勾住周大勇的钉耙："昨儿双黄蛋都被这婆娘藏灶膛里了！"

"放你娘的七彩屁！"张春燕扯开衣襟，露出缝在内衬里的记账单，"你往李会计家送鸡蛋当我瞎啊？"

李有才的假发"哧溜"一下滑到了鼻尖："那是...是村集体慰问五保户！"

"五保户要一天收十八个蛋？"王寡妇的搅缸棍捅开篱笆，"我酸菜缸里的咸鸭蛋都没这个数！"

混乱中，染成紫色的母鸡飞上了房梁。周大勇抡起钉耙去够，耙齿勾住赵金凤的蕾丝腰链。张春燕趁机扑向了饲料柜，撞翻的绿颜料泼了王大拿满身。

"这是工业染料！"赵小芳蘸了点粉末捻开，"《农产品质量安全法》第西章..."

"安全法能下蛋？"赵金凤突然掏出一把双黄蛋，"昨儿这鸡吃了李会计给的进口饲料，一口气下俩！"

李有才的假发此时突然冒烟："那是镇畜牧站发的试用品！"

"试你奶奶！"周大勇的钉耙劈开饲料袋，滚出半桶红色胶囊，"这他妈是鱼饲料！"

这时染成蓝尾巴的母鸡突然窜进了酸菜厂，在陶缸沿蹭掉半身的颜料。王寡妇举着搅缸棍追出来，老卤水里漂着一缕缕的靛蓝。刘二嘎的首播间标题秒变"生化酸菜VS彩虹鸡"。

"赔钱！"王寡妇的棍尖滴着卤水，"这缸卤我养了二十年了！"

"赔你双黄蛋！"张春燕甩出三颗彩壳蛋，"蓝的归你，绿的归李会计，红的归..."

"归你祖宗！"周大勇踹翻了染缸，红黄蓝三色溪流漫过晒谷场。二十只彩鸡扑进颜料河，扑腾出满院的抽象派涂鸦。

赵小芳踩着颜料洼主持调解会，高跟鞋陷在黏腻的染料里。王大拿举着检测仪扫描鸡群，工作服后背晕开了彩虹色的纹路。

"根据合作协议第三款..."赵小芳刚开口，赵金凤拍出染成迷彩色的账本。

"这婆娘在鸡爪绑计数器！"

"你给鸡戴计步器更离谱！"张春燕亮出手机，"说好每天运动八百步下双黄蛋..."

李有才的假发这时突然脱落，露出用绿染料染过的头皮："其实双黄蛋是..."

"是你个头！"周大勇的钉耙劈裂会议桌，"鱼饲料里的激素当我验不出？"

王寡妇这时突然拽着一只彩虹鸡冲了进来："这鸡把合作社的晾酱架撞塌了！"

"塌得好！"赵金凤的耳环甩飞出去，"省得某些人总偷我家酱豆！"

张春燕抄起算盘就要砸，被王大拿的探测仪挡住："算盘珠是民国黄杨木..."

"木你个头！"两人异口同声，染成七彩的算盘珠子崩得满屋乱飞。李有才的假发被珠子击落，咕噜噜滚进了颜料桶。

赵小芳举起扩音器："现在宣读处理决定！染色鸡全部无害化处理！"

暮色染红鸡舍时，三十只芦花鸡褪成斑秃状。赵金凤和张春燕蹲在染缸前刷鸡屁股，周大勇的钉耙上挂着七彩鸡毛掸子。

"双黄蛋收购款充作污染治理费。"赵小芳在处罚单上盖章，"再搞歪门邪道，取消养殖补贴。"

这时王大拿偷偷往赵小芳包里塞了支护手霜："其实彩虹鸡毛可以做..."

"做你个头！"王寡妇的搅缸棍敲响破锣，"谁把我酸菜缸刷成豹纹了？"

李有才顶着染成绿色的光头溜出院门，刘二嘎的首播镜头紧追不舍："老铁们！绿巨人深夜出没！关注主播追连续剧！"

月光漫过晒谷场的七彩污渍，王大拿蹲在村委屋顶调试监控。赵小芳翻看养殖手册时，忽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酸菜厂的改造图——儿童活动区画着彩虹围栏。

合作社墙角，阿黄正撕咬染成紫色的鸡毛掸子。周大勇家传来赵金凤的怒骂："周大勇！你把老娘的镶钻指甲当刮粪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