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凝望深渊

夜色如墨，将残破的城市彻底吞噬。临时据点内，篝火跳动着不安的光芒，映照着围坐者疲惫而警惕的脸庞。空气中残留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提醒着白天战斗的惨烈。

林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向靠在断壁旁闭目养神的苏念。他身上总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撼动。但此刻，她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白天截获的那段模糊通讯，那个再次出现的词，让她心头萦绕着一股寒意。

“老大，”林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深渊……究竟是什么？”

苏念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火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泽。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断壁残垣，望向了无尽的黑暗远方。

片刻的沉默后，他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重量：“几年前，联盟截获了世界各地的一些零碎信息。加密的通讯，无法解释的资金流动，高层人物的离奇死亡或失踪……起初，它们看起来毫无关联，就像散落在黑暗中的拼图碎片。”

他顿了顿，拿起一根枯枝拨弄着篝火，火星噼啪作响。

“我们将这些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浮现。一个……组织。”苏念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一个极度神秘，极度古老的组织。我们称之为——深渊。”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连篝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刺耳。老黑、猴子他们也停止了擦拭武器的动作，屏息凝听。

“古老到什么程度？”林月追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根据我们有限的线索推测，”苏念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它可能己经存在了上千年。人类历史上许多重大的转折点，许多王朝的兴衰更迭，背后都有他们若隐若现的影子。他们在暗中操控着一切，但世界，却对他们的存在一无所知。”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千年？操控历史？这简首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怎么可能？”猴子失声道，“这么庞大的组织，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就是深渊最恐怖的地方。”苏念的眼神变得幽暗，“它的渗透无孔不入，如同水银泻地，早己深入到各个国家、各个领域的高层。你身边的同僚，敬重的上司，甚至并肩作战的盟友，都可能是他们的人，而你永远不会察觉。”

他看着林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永远无法确定深渊具体是什么，总部在哪里，核心成员有谁。但当你试图深入调查，试图揭开他们面纱的时候，你会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动声色地阻挠你，抹去线索，甚至……抹去你。”

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联盟曾经投入巨大资源追查，结果呢？调查员要么离奇死亡，要么精神失常，要么发现自己追查的一切都指向了死胡同，甚至反过来被诬陷。他们就像黑暗本身，你无法抓住，无法定义。”

他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死寂的街道。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他的声音透过夜风传来，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这不是比喻，林月。当你将目光投向他们，你就暴露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下。他们会观察你，分析你，然后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这次的病毒……也是他们干的？”老黑的声音沙哑，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苏念转过身，点了点头，眼中是冰冷的杀意：“北雪市的图谋被我们阻止，但他们准备了不止一个后手。东平市的生物基地爆炸，病毒泄露，这场席卷全球的末日……就是深渊的手笔。他们，想用这种方式，彻底清洗这个世界，或者说，将世界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感笼罩了所有人。面对这样一个隐藏在历史阴影中，力量渗透到骨髓里的恐怖组织，他们这点人，这点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苏念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走到篝火旁，目光重新变得坚定锐利：“恐惧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知道了敌人是谁，无论它多么强大，多么神秘，我们都必须战斗下去。为了生存，也为了……不让这个世界，彻底坠入它们创造的深渊！”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部分寒意，重新点燃了斗志。是的，敌人很可怕，但他们是战士，天生为战而生！凝望深渊又如何？那就让深渊看看，他们眼中燃烧的，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