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轮回

——啪哒

墨多多握着镇魂尺的手有些脱力，青铜尺跌落汞池溅起毒液。本该被摧毁的童尸群再次从池底浮起，腐烂的手指仍攥着那些眼熟的物件：虎鲨弄丢的虎头银锁、扶幽拆坏的怀表零件、婷婷簪发的珍珠钗。

"这是...祠堂地窖？"虎鲨抹了把脸上的水银，古铜色胸膛剧烈起伏，站在七星钉头阵中央。供桌上燃尽的线香重新变得完整，连查理后腿伤口的绷带都回到了十分钟前的系法。

查理突然用犬牙扯开多多衣襟，露出锁骨下的衔尾蛇胎记——那暗红纹路比先前多了一圈年轮状细纹。"第...西十九次..."变声器传出的电子音夹杂着杂音，"我们被困在..."

"是子时三刻！大家看日晷！"婷婷突然尖叫。本该指向寅时的晷针逆时针转动，月光在石盘投下的阴影竟与西十九天前一模一样。

扶幽颤抖着掏出怀表，玻璃表面映出众人身后——那具被虎鲨踹碎的童尸正在自动复原，腐肉如倒放影片般重新包裹白骨。

虎鲨抡起供桌砸向童尸，黄梨木却在半空碎成细屑。碎屑如时光倒流般重新拼成供桌，连桌角被查理抓出的旧痕都分毫不差。"本大爷不玩了！"他赤红着眼去扯墙上的镇宅符，符纸却在触碰瞬间化作灰烬，又在下一瞬完好如初地出现在原位。

"等等！"多多突然按住神龛下的青砖，"这块砖上的刻痕..."他指尖抚过砖面，那里歪歪扭扭刻着西十八道"正"字划痕，最新那道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他虎口伤口的血迹。

查理撞向祖宗牌位，变声器播放出之前的录音："...西南角第三块砖..."但这次暗格里掉出的不是紫檀木盒，而是多多七岁时丢失的布老虎玩偶。玩偶肚皮裂线处露出半张黄符，朱砂笔迹正在消退重写。

"大家都别动！"婷婷突然用发簪挑起汞池表面漂浮的油花，"油层厚度和上次循环相差三毫，尸群上浮速度比之前快了两息..."她沾着水银在青砖上列算式，数字却随着月光偏移自动更改。

扶幽的机械表齿轮突然倒转，他苍白着脸扯下表盘："时间在回流...但记忆..."话音未落，虎鲨突然抱头跪地——他太阳穴处的旧伤疤正在渗血，那是第一轮循环时被飞石划破的伤口。

墨多多突然冲向祠堂大门，月光下的庭院景象令他窒息：母亲正抱着襁褓站在井边，襁褓布料的花纹与他婴儿时期穿的一模一样。当他狂奔到井口时，庭院如水面倒影般破碎重组，再次变回阴森的祠堂内景。

"墨家郎...寿命长..."童尸群的诅咒突然变成多多自己的声音。查理项圈蓝宝石迸裂，碎片在虚空组成星图——每颗星都是墨氏子孙的命灯，最新那盏正在多多头顶明灭。

虎鲨扯开衣襟，心脏位置的皮肤浮现出带倒计时的衔尾蛇刺青："本大爷的纹身在发烫！"数字从49开始锐减，每减一位，供桌上的线香就缩短一寸。

"不是时间循环..."扶幽的机械镜片映出可怕真相，"是西十九代人的因果在叠加！"他颤抖着指向汞池，每具童尸的脸都在渐变成多多的面容。

查理咬破自己前爪，将血甩向祖宗牌位。沾血的"墨守义"灵位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族谱真本——最新一页正自动书写着当前发生的一切，墨迹未干便己发黄脆裂。

"毁掉族谱！"婷婷将烛台掷向灵位，火焰却在触及纸页时反向燃烧。墨多多在热浪中看清了扉页的暗纹：西十九个自己正围成圆圈，每个都在将匕首刺入下一个的心脏。

——呜哇∽

倒计时归零时，庭院传来婴儿啼哭。多多冲出门槛的刹那，祠堂再次回到循环起点。只是这次，他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圈与查理项圈同款的齿痕——正是初遇查理时，被查理咬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