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没事惹他干嘛？

几日后。

五更天，富贵帮总部书房。

“公子！大事不好了！”老管事林伯举着抄报撞进门。

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啃泥。

“御史台那帮酸儒联名弹劾您，罪名足足八条！说什么‘妖言惑众’‘私蓄流民’‘僭越礼法’……”

李恪从账本堆里抬起头，顶着俩乌青眼圈冷笑。

“第八条是不是‘吴王家恶犬咆哮御街有损天威’？”

“您咋知道？！”林伯目瞪口呆。

“六子那蠢货昨天被狗撵上树时就料到了。”

李恪揉着太阳穴嘀咕。

“这帮喷子，放现代都得是键盘侠VIP……”

次日太极殿。

李恪在玉阶下搬来一张躺椅，一边吃水果，一边听着一位王姓御史中气十足的控诉。

得，又是一个五姓七望的。

“……所谓绩效奖金，实为邀买人心！更可怖者，吴王作坊所产棺材竟可拆解重组，臣疑其暗藏军械图谋不轨！”

龙椅上的李世民眯起眼：“恪儿，可有辩解？”

李恪一骨碌爬起来，掏出卷两丈长的绢布。

“儿臣有统计表、流程图、成本核算表为证！”

满朝哗然。

房玄龄抻脖子一瞅。

绢布上画满鬼画符似的方格，标注着“KPI”“ROI”等不明字样。

老房顿觉脑仁生疼。

李恪继续开始扯犊子。

“此乃天庭秘传的‘绩效乾坤图’！”

李恪装作满脸虔诚，说道。

“前几日天帝托梦说，凡用此法治世者，可保大唐国祚绵长——当然，父皇威德感动上苍才是根本！”

李世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说人话。”

“截至昨日，作坊吸纳流民三千七百人，消耗粟米九千石。”

李恪啪啪拍着绢布，说道。

“但产出铁器西千件、木器六千件，市舶司己订购五百口铁锅销往波斯。按长安物价，可净赚一万两千贯！”

杜如晦突然插话：“可殿下您白送灾民棺材这事儿……”

李恪立马打断道。

“错！是‘组合式多功能存储箱’！”

李恪转身掏出个木匣。

“您看，竖着放骨灰，横着摆书卷，拆开能当板凳——崔侍郎上次还说想在茅房放个呢！”

崔民干差点被口水呛死，自己啥时候说的这话。

龙椅上一声闷咳。

很显然，李世民在憋笑。

王御史涨红脸做最后挣扎。

“纵然有利可图，然‘绩效奖金’败坏人心，长此以往，百姓只知吴王而不知陛下！”

大殿内骤然死寂。

然而，李恪等的就是这句话。

“儿臣惶恐！”

李恪走到王御史身边，朝他脚上吐了一口果渣。

变戏法似的捧出账本。

“作坊所有盈余皆在此，儿臣愿全数上缴充作此次赈灾款！另请父皇钦派宦官监理作坊，好教天下知此乃陛下仁政！”

李世民挑眉，问道。

“你当真舍得？”

“儿臣连钱库钥匙都带来了！”

李恪掏出一把黄铜钥匙。

“只求留五百贯给狗子买肉骨头，毕竟安保科立过功……”

“朕准了。”

李世民一挥袖。

“另赏宫中腌萝卜三十坛，免得你克扣工匠零嘴。”

“阿耶啊，这事儿还没完，儿臣最近打听到一些小事儿。”

李世民听见李恪不叫自己父皇，叫阿耶。

就明白这小子要整事儿了。

李恪翻开一册小本本，大声念道。

“半个月前，一队人马陆续运送了约二十万石粮食送到城外的崔氏山庄，七天前卢家让长安城以及附近城池的粮店停止营业，还有……”

李恪在中间念得兴高采烈。

两边世家官员听得冷汗连连。

崔民干站出来刚想要反驳，就听到李恪一句话。

“哦对了，当时运粮食队伍的领队是崔大人的义子吧，他现在在富贵帮地牢里做客……”

崔民干：“……”

老崔一口气首接噎了回去。

世家们运这么多粮食，自然是为了奇货可居。

趁着这一次天灾将粮食卖出高价。

李恪本来也没想管，毕竟自己比他们还早就开始了准备。

从巴蜀等地购置了大量的次一等粟米，用来接济灾民。

毕竟灾民们是求吃饱，而不是吃好。

至于世家们屯粮，自己还真无所谓，毕竟自己占尽了先手。

这时候李恪话锋一转，对李世民行礼，道。

“儿臣猜想，一定是各位大人为国为民，特地送来粮食帮助朝廷度过此次难关，诸位大人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啊！”

参与屯粮的官员内心：我尼玛！！！

现在这些人嘎了那位王御史的心都有了。

你特喵的没事儿招惹这个瘟神干嘛。

搞得现在李世民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肥肉的饿狼。

最终那些人妥协，最少的都捐出了自家囤积的三成粮食。

至于这一切……

都是李世民和李恪父子俩沟通好的。

李恪绝不可能捐出自己的一分钱。

于是和自己爹商量给世家官员们做了一个局。

捐粮过后，李恪的钱财如数奉还，世家的粮食三七分账。

毕竟李恪只是单纯地想要恶心一下那些狗东西。

所以无所谓，把分赃的大头，大方地给了李世民。

退朝时，李恪被房玄龄堵在廊下。

“殿下好手段。”

老房盯着李恪腰间新换的翡翠蹀躞带。

“钱都捐了，这挂饰倒值八百贯？”

“假货！东市八十文钱淘的。”

李恪压低声音，一脸贱笑地说道。

“房伯伯要是喜欢，我让作坊出个房相限量版……”

房玄龄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老夫要分三成利。”

“您这就有点为老不尊了蛤……”

三日后。

长安酒肆最火的话本己变成《吴王夜会天帝录》。

茶客们嗑着瓜子热议。

“你们听说了没？吴王捐钱那晚，朱雀大街天降七彩异光！”

“何止！西市那神棍张铁口说了，绩效乾坤图能镇我大唐国运！”

作坊门前排队的灾民更是翻了三倍。

李恪蹲在长安锦绣会所屋顶，嘬着奶茶，哀叹。

“啧，我就想当条咸鱼，咋还就整出个人设来了……”

当夜，宫里送来密匣。

李恪打开一看：半块吃剩的胡麻饼。

附了一张字条“朕的绩效奖金呢？”

李恪吩咐老管事默默包好三十坛腌萝卜。

另塞张字条：“阿耶少吃零食，容易三高……”

当然，人们不知道的是。

多年后，当“绩效”一词写入《唐六典》。

当监理作坊的宦官哭着求调岗（因总被工匠追问“KPI达标能休沐否”）。

王御史仍在日记里愤愤写道：“竖子惯会妖术！”

当然，没人告诉他，那晚李恪边写奏本边骂娘。

“狗日的Excel表害我手绘三天，他奈奈的，穿越咋不给台打印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