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孤身之旅

富士山巅的雪粒子撞在青铜傩面上，炸成带血腥味的冰雾。杨秋萍貂裘下藏着的怀表突然剧烈震颤，表盘背面蚀刻的富士山等高线正渗出黑色粘液——那是三小时前在横滨港注射的抗病毒血清，此刻正与她锁骨下的红梅刺青发生链式反应。

门房老头秃鹫般的眼珠突然凸起，731部队编号在他虹膜上投射出诡异的条形码。"杨振业博士的血清味道如何？"他枯槁的手指抚过钥匙串上摇晃的子宫标本，"令堂自愿成为19号母体时，可是亲手把您放进焚尸炉保温箱的。"

杨秋萍的傩面突然迸发青铜锈味的声波，震得走廊两侧的标本罐簌簌作响。福尔马林里泡着的胎儿突然睁眼，那些连接着脐带的畸形儿们，后颈都烙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萍萍"刺青。最深处玻璃柜里，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母亲竟抬起右手，无名指残缺的切口与父亲实验室那截焦黑断掌完全吻合。

"令尊改良的天花病毒，可是让石井中将多活了二十年。"老头用钥匙划开禁闭室的冰霜密码锁，寒气中浮现出当年焚尸炉前的合影全貌——母亲隆起的腹部在X光片里显现出成排的金属胶囊，父亲被注射的药剂管壁上，"昭和十二年"的钢印正与她怀表中的倒计时同步跳动。

杨秋萍的貂裘突然被某种力量撕扯，暗袋里苏晚晚给的口红枪自动上膛。子弹穿透禁闭室玻璃的刹那，零下七十度的冷气竟在空中凝成父亲的手写遗嘱："萍萍即病毒本体"。怀表盖突然弹开，全家福照片上母亲的孕肚突然裂开，爬出成串带着她DNA序列的绦虫。

"当年令尊将最后那管血清注入胚胎，才让您从焚尸炉爬出来啊。"老头敲打着冰棺，沉睡的母亲突然坐起，腹部二十年前的剖宫产刀口里伸出机械触手——那些嵌着甲骨文芯片的金属肢节，正与王屹破译的天皇密令产生量子纠缠。

杨秋萍的傩面开始融化，仿真人皮面具下渗出的血珠在冰面凝结成富士山地图。母亲的眼珠突然弹出，虹膜纹路重组为戴笠与石井西郎的密约文件，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标注着今日日期：昭和一百年西月二日。

"该补充营养了。"老头将钥匙串插入冰棺控制台，疗养院地下突然传来核反应堆启动的轰鸣。杨秋萍踉跄扶墙时，发现走廊照片里的婴儿襁褓暗藏玄机——"萍萍"二字刺绣的丝线，竟是用父亲实验室的霍乱弧菌基因链编织而成。

怀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母亲腹部的机械触手突然刺穿杨秋萍的子宫。剧痛中她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记忆全息：那晚父亲烧毁的不是实验数据，而是成排与她相貌相同的克隆体。冰棺里的母亲突然开口，声纹频率与黄浦江底传来的摩尔斯电码完全一致："你才是最好的培养基。"

当口红枪最后一发子弹打爆核反应堆冷却管时，杨秋萍在蒸汽中撕开溃烂的腹部。父亲植入的青铜傩面芯片终于启动，甲骨文密码化作电磁脉冲横扫富士山麓——所有带着她基因序列的克隆体同时爆体而亡，岩浆般喷涌的血清将疗养院浇筑成巨大的冰毒琥珀。

雪停时，苏晚晚在东京湾打捞起的怀表里，最后一丝萤蓝液体正拼成父亲的手写体："真正的萍萍，永远活在昭和十二年的焚尸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