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往无前

夏言和楚子航面面相觑，一股寒意同时在他们的心底升起，那是某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悄然笼罩了他们。

“现在怎么办？”楚子航竟也拿不定主意了。

“还能怎么办。”夏言咧嘴一笑，“上车吧师兄，是龙潭虎穴也要进去闯一闯啊，就这么走了不会遗憾么？”

引擎重新点燃，玛莎拉蒂缓缓驶入了1号高架路口。

铺天盖地的风雨重新袭来，雨刷器疯狂地摆动，却总也擦不清车前的挡风玻璃，这场雨实在是太大，太大，好像全世界的雨全都落在了他们面前。

沉重的气氛在车内氤氲开来，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我听到了……”楚子航低声说。

在那将天地都掩埋的暴雨声中，竟隐约传出女人的哭嚎。

那是痛彻心扉的哭嚎，是己死的亡灵在哀怨的鸣叫，声音尖锐得能刺穿人的心脏！

“装神弄鬼。”夏言冷冷一笑，无形的精神领域瞬间扩张，覆盖了方圆百米的范围。

哭嚎声忽然停止了，世界重新回到了雨的怀抱。

曾经在康斯坦丁身上显现的神迹如今复刻在了夏言身上，他是龙王的继承者，是新的青铜与火之王，同样拥有王的领域。

在楚子航看不见的窗外，死侍们静静地站在高架路两边，朝着疾驰的玛莎拉蒂低下头颅。

那是扑火的飞蛾对火焰的尊重，是龙血生物对龙王的崇高敬意，在王域之中，没有人能高昂着头。

“摆脱了么。”楚子航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散，他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几乎要蹦出胸口。

路的尽头，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是神，还是龙王？

“别紧张，师兄。”夏言平静地说：“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前方隐隐亮起了白色的光，那光芒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显得那么美丽，散发着宁静而祥和的气息。

“奥丁。”楚子航喃喃道。

“什么奥丁？”夏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视力比楚子航更好，远处亮着的光分明是收费站的大灯啊。

玛莎拉蒂距离那道光源越来越近，楚子航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路边的蓝色牌子，上面写着：前方收费站，请减速慢行。

收费站？

楚子航的脑子里恍惚了一下。

“减速啊师兄！”夏言忽然大叫起来。

疾驰的汽车迅速制动，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玛莎拉蒂终于停了下来，它那子弹般的车头只差几厘米就要撞上收费站的栏杆了。

“我靠，师兄你那么有钱，没必要逃这十几块的高速费吧？”夏言惊疑不定：“把车撞坏了修车也很贵啊。”

楚子航一时无言。

这合理么，这对么，在终点等着他们的不该是有着两管血条，无限法力，能毁天灭地的Boss么，怎么会是收费站？

……

清晨，诺诺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缓缓坐了起来。她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乌云仍未消散，可暴雨己经停歇，只剩丝丝缕缕的雨线从云中坠落。

窸窸窣窣的雨声在她的耳边响起，清凉的风从纱窗中穿过，扑向她的面颊。

“！”诺诺大喊道。

其实生活处处都很美好，只是人们缺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的时间罢了。

诺诺穿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描了描眉毛，涂了涂口红。

“精神些了嘛。”她自言自语道。

诺诺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楚子航和夏言的房门都紧闭着，应该是还没醒。

她推开夏言的房门，走进屋里，看见床上的男孩仍安稳地睡着。

真是条懒狗啊！

诺诺嘴角扬起坏坏的笑，她走到男孩身边，捏住他的鼻子，准备把他憋醒。

男孩摇了摇脑袋，发现吸不进气，于是微微张开了嘴。

诺诺又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男孩的脸变得又红又涨，他猛地挺起身子，咳嗽了起来。

“你是狗吧你！”夏言缓过气来，对着诺诺怒骂道。

“我是狗主人！”诺诺勾住夏言的脖子，坐在他的身上笑嘻嘻地说：“昨晚干嘛去了，还不从实招来！”

“没干嘛去，就在这儿睡觉了。”夏言的眼神有些飘忽。

诺诺气笑了，她在夏言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夏言把这疯丫头推开，“你神经病犯啦！”

“这是对谎话连篇的鬼男人的惩罚！”诺诺气哼哼地道：“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早晚会知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夏言底气不足地说。

诺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移了话题：“一首宅家没意思，下午去哪儿逛逛吧。”

下午么？夏言忽然想起了自己跟路明非的约定。

“我看天气预报了，这几天雨都不停的，没什么好地方玩。”夏言说：“而且下午我还有点事儿。”

“什么事？”诺诺问。

“下午我要去接一个朋友放学。”

“谁？”

“高中同学。”

“男的女的？”

“肯定是男的啊！”夏言苦笑。

“他自己没腿啊，还要你去接？”诺诺有些纳闷。

“嗯……怎么说呢。”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夏言踹了诺诺一脚，示意她去开门。

诺诺瞪了他一眼，然后换上拖鞋走过去打开了门，是楚子航。

“你们好了？”楚子航说。

诺诺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什么好了？是她想到的那个好了吗？

和楚子航交流就是这样，你总是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是扎心的话。

“我是说。”楚子航顿了顿：“你们收拾好了么，楼下有早餐。”

“哦，哦。”诺诺窘迫地点了点头。

“师兄师兄！”夏言忽然对楚子航喊道：“下午用用你的车。”

楚子航点了点头：“好，车钥匙在楼下，一会我拿给你。”

“你们是要去哪里玩么？”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问道。

“嗯呐，下午不是下雨嘛，我要去接路明非放学。”夏言回答道。

“路明非？”楚子航忽然想起了那个男孩的模样，耷拉着脑袋，眉毛下挑，头发乱如鸡窝。

那个男孩好像跟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他只有坐在网吧的电脑前，接入局域网的时候，才会真正鲜活过来。

“一起去吧。”楚子航说：“我也想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