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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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惊雷劈裂太庙蟠龙柱时，林辰的虎符正在地宫穹顶刻出北斗阵图。两个苏瑾踩着青砖缝隙间的血槽起舞，左者腕间青铜卦钱碰撞出《破阵乐》的变调，右者金鳞刺青随舞姿流转出北疆密文。她们足尖每点地砖，祭坛底下的青铜锁链便绞紧一分。

"二十年心血，终在此夜圆满。"皇后用犀角刀割破手腕，青紫色的血注入祭坛凹槽。血水漫过凹槽边沿的星纹时，地底传来巨物破土的轰鸣。三百盏人皮灯笼齐齐爆燃，火光中浮起的青铜棺椁上，密密麻麻钉着与林辰后颈胎记同源的朱砂符咒。

陆绎突然从阴影中暴起，玄铁剑斩断连接两个苏瑾的金线。金线崩断的刹那，地宫西壁的二十八宿铜镜同时炸裂，镜片中飞出千百只生着人面的青铜卦虫。左面的苏瑾发出凄厉狼嚎，皮肤如蛇蜕般片片剥落，露出覆满逆鳞的躯体；右面的苏瑾则像被抽去骨血般，玄铁骨架从溃烂的皮肉中穿刺而出。

"师弟还不醒吗？"陆绎的剑锋抵住林辰咽喉，挑开他心口衣襟。七星痣正随着棺椁震动而变换方位："你以为苏瑾为何要教你削皮换血？她们本就是师尊养的双生蛊！"

青铜棺盖轰然滑落，林辰的虎符脱手飞出。玄铁纹路刺入棺中男子的眉心，那张与他九分相似的脸上，赫然插着苏瑾及笄时他赠的鎏金狼首簪。当簪子被尸气催动拔出时，黑血喷溅在祭坛壁画上——二十年前换婴案的场景开始流动：袁青阳将啼哭的太子按在青铜鼎中，鼎内沸腾的竟是林辰的胎发与脐血！

皇后突然扯断佛珠，檀木珠滚落处燃起幽蓝鬼火。两个苏瑾的残躯在火焰中扭曲交融，鳞片与铁骨咬合成覆盖龙鳞的蛇尾。林辰挥剑斩向蛇尾，剑锋却被玄铁骨架卡住。棺中男子踏着黑血走出，每步都在地砖烙下七星凹痕："好弟弟，闻到姐姐骨血燃烧的味道了吗？"

穹顶垂下的青铜锁链突然绞住林辰西肢。陆绎的剑穗缠住他脖颈，在耳边低语："你以为虎符是沈家信物？这是用你同胞兄弟的头骨炼的！"剑尖挑开林辰后颈皮肤，露出皮下暗藏的北斗刺青——与棺椁上的朱砂符咒完美契合。

蛇尾苏瑾突然暴起，玄铁骨刺穿透陆绎肩胛。林辰趁机挣脱锁链，虎符吸走棺中男子的黑血，在墙面投射出血淋淋的真相：永初七年春分夜，皇后产下双生子，袁青阳将健康婴孩的魂魄封入虎符，病弱的那个则被制成如今棺中傀儡！

"辰儿，到娘亲这里来。"皇后撕开凤袍，胸口浮现与林辰同源的七星痣。她指尖金线虫钻入地缝，三百具冰棺破土而出——每具棺中都封存着个与林辰容貌相似的少年，他们的生辰八字正随着祭坛转动而更迭。

地宫突然倾斜西十五度，袁青阳的幻影从青铜鼎中浮出。他手中提着的青铜命灯里，蜷缩着二十年前被剥离的太子魂魄："好徒儿，这双生祭需至亲血脉为引..."灯焰突然暴涨，吞噬了蛇尾苏瑾的半边身躯。

林辰的剑气穿透三具冰棺，飞溅的冰碴中映出沈清欢被困皇陵的画面。当虎符与棺中傀儡的眉心相撞时，整座太庙开始崩塌，二十八宿铜镜的碎片在空中拼出北疆舆图——每个狼首标记处都插着柄滴血的青铜剑！

地宫在轰鸣中塌陷，林辰坠入深渊时抓住蛇尾苏瑾的玄铁骨刺。黑暗中浮起三百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蜷缩着个冰棺少年的魂魄。袁青阳的幻影在灯焰中膨胀，手中命灯照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的产房里，皇后吞服的双生子实则是用北疆巫术培育的蛊胎！

"你以为削皮换血就能摆脱命格？"陆绎的冷笑从头顶传来。他撕开官服，胸口青铜灯焰里竟封着林辰的胎发："从你接过虎符那刻，七星移魂阵就己刻入骨髓..."

蛇尾苏瑾突然咬断自身铁骨，将林辰甩向青铜棺椁。棺中傀儡的指尖穿透他肩胛，黑血在虎符上蚀出北疆密文。当林辰的七星痣与傀儡眉心符咒重合时，整座皇陵方向亮起九道血柱——每道光柱中都浮现出沈清欢被青铜锁链贯穿的画面。

"辰哥哥...玉璋..."沈清欢的呼喊被锁链绞碎。她颈间的玉璋突然飞射而来，与虎符拼合成完整的北斗阵盘。玄铁纹路刺入地宫底层，显露出深埋的青铜鼎群——每个鼎中都煮着个婴孩头颅，额间的七星痣正与林辰共鸣！

皇后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凤冠炸裂处钻出七条金线虫。虫身缠绕着林辰西肢，将他拖向最大的青铜鼎。鼎内沸腾的血水中，浮着个与棺中傀儡一模一样的男子，心口插着的正是当年沈昭然战死的狼牙箭！

"时辰到了。"袁青阳的幻影将命灯掷入血鼎。林辰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水中扭曲，皮肤寸寸剥落露出玄铁骨架。当七星痣彻底移向傀儡眉心时，皇陵方向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水晶棺中的沈清欢生母，正带着二十年前的换婴诏书破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