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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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渗入苏瑾闺房的鲛绡帐时，林辰的剑尖正挑开人骨香炉的颅顶盖。炉身用三百六十五块指骨拼接而成，天灵盖处镶着枚带血槽的东珠——正是三年前东宫失窃的南海贡品。

"永初十九年腊月初七..."林辰用银镊子夹出半截密信，信纸触到香灰突然蜷缩如活物。当他将火折子凑近的刹那，尸油浸透的纸面显出血字："...待昀儿登基，幽云十六州尽归狼主..."落款处的九尾凤印正在渗出青黑色黏液。

香炉突然爆出七朵灯花，苏瑾梳妆台上的铜镜应声炸裂。林辰挥剑斩向飞溅的碎片，却见每片镜渣都映着沈昭然的脸——她穿着北疆巫师的狼皮祭服，眼角正淌下混着金粉的血泪。

"好弟弟，这用我腿骨磨的香灰可还称心？"香炉中腾起的青烟凝成沈昭然半透明的身躯。她突然扯开祭服，露出森森肋骨——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盏嵌着狼首的青铜灯。林辰的虎符突然吸附到灯焰上，玄铁纹路刺破烟雾显出一行北疆密文：以胞姐骨血饲狼主，可换十年阳寿。

窗棂传来金鳞甲胄的摩擦声。林辰反手将香炉扣向烛台，香灰遇火燃起幽蓝光晕。烟雾中浮现出皇后与北疆巫师对饮的画面，她手中的犀角杯分明是沈昭然的头盖骨所制！当画面转到巫师割开沈昭然脚踝取骨时，林辰的剑穗突然缠住房梁——十二名戴蝎形面具的杀手正倒悬在屋顶。

"袁天师让我等问候林大人。"为首的杀手撕开面皮，露出陆绎布满星纹的脸。他掌心七星镖刻着工部暗记，镖身淬着的正是香炉中的骨灰毒。林辰挥剑劈开飞镖，金属相撞处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贪狼星图。

沈昭然的幻影突然发出凄厉狼嚎，香炉指骨应声飞射。林辰旋身躲过天灵盖的致命一击，东珠嵌入墙面后显出血色诏书——永初七年立储密诏的拓本，传位对象竟被朱砂改成了北疆狼主的名讳！

"闻到姐姐血肉燃烧的味道了吗？"沈昭然的残影在香雾中扭曲，青铜灯焰突然暴涨。陆绎的七星镖穿透烟雾，在林辰肩头擦出带鳞片的血痕。当血珠滴入香炉时，三百六十五块指骨突然自行拼接，组成具完整的骷髅——那指节处的刀疤，分明是沈昭然当年为林辰挡箭留下的！

地砖下传来狼群奔袭般的震动。林辰劈开梳妆台，暗格里滚出个琉璃瓶，瓶中浸泡的婴儿正睁着与沈昭然相同的重瞳。当他砸碎琉璃瓶时，血水中的婴尸突然开口，吐出枚刻着"昀"字的玉珏——正是太子周岁时佩戴的长命锁配件！

"原来昀儿是..."林辰的虎符突然吸走玉珏，玄铁纹路在墙面灼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的换婴图中，皇后手中抱着的根本不是太子，而是北疆巫师的狼孩！香炉骷髅突然暴起，指骨如利刃刺向林辰心口，却在触及七星痣时骤然崩散。

苏瑾的尖叫从地底传来。林辰踹翻香炉，炉底暗格中掉出半幅狼皮卷——上面用沈昭然的血写着："辰弟，姐姐的骨头埋在皇陵生门处..."卷轴末端粘着片水晶棺的碎片，映出沈清欢被困在棺中的惊恐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