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血色真容**

顾昀的指尖还停留在龙鳞胎记上，沈昭然的剑锋己从他后心透出三寸。林辰下意识接住坠落的玉佩，螭龙纹在掌心跳动如活物——"赠吾儿昀"西个小篆在血光中泛着妖异的金芒。

"这枚玉佩..."林辰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中父皇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分明是同样形制的另一块。

沈昭然转动剑柄，剑刃在顾昀胸腔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我的好弟弟，你可知道沈家为何要养药人？"他踢开顾昀的身体，露出地砖下密密麻麻的金线管道，"这些经络，连着的可是你睡了十五年的寒玉床。"

药人们突然齐刷刷跪倒，他们瞳孔中的金线如蛛网般射出，在穹顶交织成浩瀚星图。沈清欢的惨叫声中，腕间胎记化作流火，皮肤如蜡油般剥落，露出皮下流转的金鳞。她抓过林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快挖出来！那些龙鳞在吞噬..."

林辰的指尖刚触到鳞片边缘，整座地宫突然倾斜西十五度。装着替身的冰棺顺着斜坡滑落，棺盖碎裂声里，数百具与林辰容貌相同的尸体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眉心朱砂连成血线，在地面汇成巨大的八卦阵。

"当年钦天监用你的脐血培育替身，每个都是渡命的容器。"顾昀咳着血沫爬向阵眼，他胸前的龙鳞正在褪色，"七星烙痕...才是真正的..."

星图投射的光柱突然收缩，聚焦在沈清欢的脊椎上。她的骨骼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十二节金椎破体而出，在空中拼合成半截龙骨。药人们开始用头撞击地面，每声闷响都让星图变幻方位。

"原来沈家女儿不是容器，而是锁龙桩！"顾昀突然暴起，用断剑斩向沈清欢背后的龙骨。金铁交击的火花中，林辰看见他后颈浮现北斗七星状的灼痕——与地宫壁画中钦天监首座的印记一模一样。

沈昭然的笑声从八卦阵阴鱼眼传来："顾大人，哦不，应该称您袁天师？"他踢开一具替身尸体，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竖井，"当年你用七星换命术救太子，怎么没算到把自己的魂魄困在傀儡里？"

林辰的剑突然不受控制地颤动，剑穗上的玉坠与玉佩产生共鸣。记忆如利斧劈开迷雾——五岁那年，有个青衣道人将他按在丹炉前，用七星灯灼烧他后背。炉火中浮现的，正是顾昀此刻的脸。

"你才是袁青阳！"林辰的剑尖指向顾昀，"那个说我命格太硬，需用替身分担天谴的妖道！"

药人们突然停止叩拜，他们撕开胸膛，露出心脏位置嵌着的玉牌。每块玉牌都刻着生辰八字——全是林辰的年庚。沈清欢的龙爪插入地面，声音变成男女混响："七星锁魂阵需要七个至亲血脉，你猜沈家为何收养你十五年？"

地宫西壁的冰棺同时炸裂，替身们的血肉在空中聚合成血龙。顾昀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青玉般的傀儡关节："当年我用七星灯保你魂魄不散，你却将贫道炼成活尸..."

沈昭然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在八卦阵阳鱼眼。血龙发出震天嘶吼，裹挟着替身血肉冲向沈清欢的龙骨。林辰的玉佩腾空而起，与沈清欢的残鳞拼合成完整玉璧，璧心浮现的却是北疆王庭的狼首图腾。

"看清楚了！"沈昭然扯开衣襟，他心口嵌着的狼牙正在渗血，"你根本不是周朝太子，而是北疆狼主与长公主的野种！十五年前所谓的靖康之耻，不过是袁青阳为你编造的谎言！"

星图突然调转方位，药人们眼中的金线编织成全新画面：北疆圣山之上，狼主将婴儿交给青衣道人，襁褓中露出的朱砂痣与林辰颈后如出一辙。沈清欢的龙骨突然刺入林辰肩胛，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难怪我的龙魂会躁动...原来你身上流着屠龙者的血..."

顾昀的傀儡身躯开始崩解，他最后掷出的罗盘卡住血龙咽喉："乾坤倒转，七星归位！"七个药人应声自爆，他们的心脏在八卦阵上方排列成勺状。林辰的玉佩与玉璧融合，激射出的金光洞穿地宫穹顶，露出外面真实的夜空——那里悬挂着两轮血月。

沈清欢残存的人形部分突然抱住林辰，龙爪捏碎了自己心口的金鳞："快走！沈家地宫是活的..."她的身体瞬间碳化，灰烬中浮现出微缩的皇城模型，每处宫殿都在渗血。

当林辰从崩塌的废墟爬出时，怀中的灰烬自发重组皮地图。月光下可见北疆文字标注的密道，尽头处画着与顾昀傀儡身躯相同的青铜门。远处传来沈昭然的咳嗽声，他的左眼变成了狼类独有的竖瞳："好戏才刚开始，我的...半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