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plan B

凛月的动作异常迟缓，仿佛那一瞬间他的时间都被冻结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慢慢地眨了一下，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像是被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一般。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顶着半边脸颊上的巴掌印，缓缓地转过头来，首首地盯着苏晚，那目光就像两道寒芒，仿佛要穿透苏晚的身体。

“苏晚，我就知道你没死，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脸色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原本冷酷的表情瞬间被担忧所取代，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看着苏晚，关切地问道：“你的神魂，为何会如此虚弱？是谁欺负你了？”

苏晚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没想到凛月会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她神魂的异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没有人能欺负我。”

说完，她伸出手，将手中的长笛抵在凛月的胸膛上，阻止他再靠近一步。

“为何不愿让我靠近你，苏晚？”凛月那淡金色的竖瞳，犹如燃烧的火焰，逐渐染上了一丝猩红的痴狂。

“你的梦境将我困住了，赶紧结束这一切，放我离开！”苏晚无奈地扶额，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数百年的时光，你就如此厌恶见到我吗？”凛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苏晚不禁哑然失笑，她的笑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妖皇阁下，您每次见到我，不是下战帖，就是下战帖，难道您真的以为我会想见一个整天找我打架的人吗？”

凛月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强忍着咽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那是因为……”

然而，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刹住了车。他紧咬着牙关，不再继续说下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晚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追问道：“哦？所以呢？”

凛月的眉头紧紧皱起，他那双原本就桀骜不驯的眼睛此刻更是被压得死死的，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绪。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所以……我……你……”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话语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语气也越来越急切，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一般。然而，就在他即将说完的时候，却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苏晚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因为你打不过我，你又不肯服气。”

凛月的身体微微一震，他那淡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晚，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从来就没有不服气，苏晚，六界之内我唯一服的就是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听了他的话，她很快就垂下了眼帘，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应该知道如何将误入的神魂移出你的梦境，对吧。”苏晚突然转移了话题，她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冷淡，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

然而，凛月却并没有像苏晚预期的那样回应她，而是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为什么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不懂，苏晚？”

这句话中的无奈和痛苦让苏晚有些惊讶，她不禁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转头看向凛月。

此时的凛月，他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和绝望。苏晚的离去这个念头如同野火一般在他的脑海中蔓延，掀起了滔天的火海，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若我不让你走呢？”凛月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决绝和威胁。

苏晚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轻笑道：“小凤凰，话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呢，我大你五百岁，若是在人界，我这个年纪你就是叫我一句老祖宗也是省得的。”

接着，苏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况且，我并不记得我有招惹过你。”

尽管之前系统给出的主线任务中，确实有妖皇这一需要攻略的对象存在，但那时的妖界之王，其实还是上一任名为凛聃的火凤。这位前任妖皇在位己久，而新皇却迟迟未能登上王位，苏晚自然对这位新皇凛月一无所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新皇凛月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上位。更让人诧异的是，就在他登基的次日，便给苏晚下了一道战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晚完全措手不及。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得罪了这位妖界的新王。

面对凛月的质问，苏晚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思忖。她努力回忆着西百年前的事情，但脑海中却始终一片空白。

“你当真，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凛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

苏晚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凛月的问题。因为她确实对那段往事毫无印象，所以选择了不回答。然而，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它表明了苏晚的态度和立场。

西百年前，六界之间的和平之约刚刚到了续签的时候，这可是一件大事。为了表达诚意，仙门百家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是掌门亲自到场，有的则是派遣门下的弟子前往妖界贺寿。

苏晚的师尊自然也不例外，他派遣了苏晚和顾宴离一同前去妖界贺寿。苏晚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奇怪的是，她的记忆中唯独没有凛月的身影。

不过，既然凛月提到了这件事，苏晚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很少有人知道，如今威风凛凛的妖皇凛月，虽然现在己经觉醒了强大的火凤凰血脉，但在过去，他在妖界的地位却并不高。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母亲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孔雀罢了。

苏晚是如何得知这段过去的呢？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系统提供的原书剧情。

在这个世界里，孔雀和凤凰虽然都属于鸟类，但它们的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凤凰被尊称为空中的王者，而孔雀则只能屈居百鸟之臣的位置。

孔雀的修行之路异常艰难，如果没有大机缘的眷顾，它们的修为能够达到元婴阶段，也己经是族群中的佼佼者了。而且，孔雀一族还有一个让人无奈的特点，那就是它们天生就是绝佳的炉鼎。与孔雀双修，不仅能够迅速提升修为，还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正因为如此，孔雀一族的命运就如同那美丽的羽毛一般，虽然绚烂夺目，但却也脆弱易折。孔雀一旦踏入尘世，就如同那被猎人觊觎的猎物一般，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这些势力或出于私欲，或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都对孔雀虎视眈眈，欲将其抓去当作炉鼎。

这使得孔雀一族虽然繁衍昌盛，但却往往只能偏居一隅，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它们就像是那被遗忘的明珠，在尘世的喧嚣中独自闪耀，却无人能真正欣赏到它们的美丽。

至于凛月的生父究竟是谁，这己经不再重要了。毕竟，在千年以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中，凤凰一族己经全部陨落，只留下了一只火凤崽子继承王位。这只火凤崽子，便是上一任妖皇凛聃。

他自幼与母亲在孔雀族相依为命，但却也充满了温馨。凭借着那一半的凤凰血脉，凛月倒是也曾给族中带去好运。每当族中遇到困难时，他总能展现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帮助族人们度过难关。族中的族人也因此对他和他母亲格外关照，时常接济他们。

尽管生活并不奢华，但凛月和他母亲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而安稳。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孔雀一族的族人们开始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有族人与凛月一同执行任务时，其他族人总是无法生还，而凛月却总能奇迹般地逢凶化吉。

这个现象引起了孔雀一族内部的轩然大波，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人们纷纷传言，凛月是七杀入命，天生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和厄运。更有甚者，还说他那一半的凤凰血脉，本应是祥瑞之兆，却反而会吸取身边人的气运来为自己挡灾。如此一来，他就像是一个灾星，注定会害死所有与他亲近的人。

半身祥瑞，终成不祥，这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水中，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阻止它逐渐扩散、染污整片水域。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孔雀一族的族长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献祭凛月，以平息族内的恐慌和不安。他们认为，只有将这个“不祥之人”献给妖、月、二神，才能消除他所带来的厄运，保护整个族群的安全。

凛月被紧紧地绑在木桩上，如待宰的羔羊，西周熊熊燃烧的木堆，却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在凤凰血脉的威压之下，任何火焰都如老鼠见了猫般，纷纷退避三舍。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火焰无法伤害他的母亲——一只修为低微的孔雀。

那天，母亲那饱含泪水的双眸，如两颗晶莹的宝石，默默地凝视着凛月，那眼神中的隐忍与痛苦，仿佛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永生难忘。母亲那痛苦的呻吟，犹在耳畔回荡，如恶魔的低语，不断折磨着他的灵魂……

那天，沉寂在凛月体内的凤凰神火彻底失控，如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整个孔雀一族在凤凰神火的肆虐下，瞬间化为一片灰烬。包括他本想拼命保护的母亲，也在这恐怖的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凛月跪在那被烧得如焦炭般漆黑的土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拼命地寻找着母亲的尸骨，却一无所获。凤凰神火所过之处，万物皆化为虚无，仿佛这片土地从未存在过一般。也是在这一天，凤凰神火自北冥海域喷涌而出的消息，如火山爆发，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而这一切，恰好引来了那远在妖神山的狐族族长涂山文。

涂山文一脸郑重地说道：“我可以肯定，你就是遗落在外的凤凰一族的血脉，你是真正的妖族皇室成员，理应被迎接回王宫，与那位和你血脉相连的妖皇前辈相认。”

然而，这个消息对于凛月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不禁想起了孔雀族族长曾经说过的话：“他会吸走所有人的气运，来成全自己的气运。”

凛月连忙摇头，焦急地解释道：“涂山大人，您千万不要弄错了！我天生命格七杀，是个不祥之人。大人若是将我接入王宫，恐怕只会给王宫带来灾难和不幸。”

他深知自己的命格特殊，不仅会给自己带来厄运，还可能连累到身边的人。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涂山文将他带回王宫。

不仅如此，凛月还想到了妖界中的一个传说。据说，妖皇因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陷入了情劫之中，至今都未能突破。如今，妖皇想要飞升成神，恐怕最大的难关就是情关的诘问。

而涂山文此时提出要将凛月接入王宫，无非是想把他当作一个备用计划（plan b）。毕竟，凛月只是一个修为低微的杂种凤凰，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和余地。

他被带回妖界王宫后，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整天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无论是在王宫中漫步，还是与其他妖怪交流，他总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然而，其他大妖对他的遭遇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人还会嘲笑他的软弱和无能。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