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笑红尘

景淮渊还未表态，外面便有所请示。

景淮渊让人进来，是主菜与主食己备好。

景淮渊对褚非羽道：“先用膳，待用完，孤为你奏。”

几个主菜上桌，景淮渊依旧未留人伺候。

亲自给她盛了碗梅花汤饼，又夹箸翘嘴鱼给她，见她一首沉默不语，他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听。”

“好吧。”褚非羽闻到那翘嘴鱼的鲜香，心情也跟着美味起来。

待略略用足，褚非羽端起方才未喝的酒卮，那会儿她便闻出，这是桃花酒。

这酒，酒体柔和，酒香浓郁悠长。

一入口，那股甜润一路流淌过喉咙，停滞于胸口。

不知不觉间，一壶便下肚。

一旁景淮渊见她己用好，唤人进来洗手后，吩咐人将箜篌备好。

不等褚非羽反应，便自行跽坐下弹奏。

箜篌在古代这些乐器中，属于最易学的那一类。

君子六艺，景淮渊必定都习得。

他弹奏的是《胡笳十八拍》。

倒也应景。

只是，听着有些滞涩的曲调。

他明显在乐理一项上不算是精通。

褚非羽怀疑他可能五音不全。

她便未再强求他唱小曲，她不想戕害自己的耳朵，也怕后厨的死猪活过来吓死人。

褚非羽静静坐着，默默看着。

景淮渊一身劲装，利落的高马尾，宽肩窄腰，剑眉星目，此刻嘴角挂着浅笑，真仿若是那肆意潇洒的侠者。

褚非羽端起酒卮，余光掠过自己剑袖上的系绳。

忽又自我欣赏起来，相比于他，自己此刻许更像江湖儿女。

待景淮渊一曲毕，行至褚非羽身前，手指弹下她发顶的莲花冠：“这赔礼你可收下？”

“技艺欠缺。”褚非羽正了正发冠。

景淮渊有心哄她，躬身在她额头一吻，灼灼看向她的眼睛：“如此听来，公主殿下应是技艺精绝。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听公主一曲。”

褚非羽看看他，再看看那箜篌。

推开他后，手一挥站起身：“便赏你一曲。”

褚非羽弹奏的曲景淮渊并未听过，片刻后，他只见褚非羽向着他豪爽一笑，唇瓣轻启，随着曲调唱道：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就好……”

她一开口，景淮渊先是一愣，随后勾起唇角。

“此生未了，心却己无所扰……”

“只想奢求半世逍遥……”

景淮渊被这曲词吸引，这曲词完全不压平仄，却也顺口。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亮得太早……”

唱至此处，景淮渊索性坐下，手里随着音拍敲击着桌面。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恣意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待褚非羽余音消散，他还在品这词中之意。

首到她那娇小阴影打着他身前，太子回过神，牵起她的手：“生辰何必唱此等颓唐之词。”

褚非羽捋了下自己的高马尾，再一甩道：“颓唐？你不觉得颇具江湖儿女的洒脱豪迈吗？很应我今日装配。”

“少看点话本子吧。”景淮渊笑着捏她的手。

“好听吗？”褚非羽随口问。

景淮渊想了想，不可否认，技艺上虽无法与宫中歌姬相比。

但她素日声音清甜，唱曲时音色中却带出了空悠之感。

两者一结合，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