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章 逆命轮回

慕晚脚下的星舟甲板正在崩解，每块碎片都化作流转的星砂，在她周身凝聚成混沌漩涡。绿衣残魂的笑声从漩涡深处传来："重塑轮回？你连萧战的半步神魂都比不上。"藤蔓突然从星砂中暴起，缠住慕晚持剑的手腕，"知道他为何不敢让你触碰轮回法则吗？因为那是用无数玄冥族的魂灵浇筑的炼狱。"

慕晚反手抓住藤蔓，混沌星纹在掌心炸开，将绿衣残魂震得溃散："他用善魄筑舟，用恶魄镇咒，却独独忘了..."她望向星域中初代神魂凝聚的星辰，"我慕晚的剑，既能弑神，亦能创世。"弑神刃突然发出龙吟，刃身的殄文与星舟共鸣，在虚空中撕开一道金色裂缝，露出其后无数重叠的时空碎片。

"姐姐真是天真。"绿衣残魂重组人形，指尖凝聚出玄冥大祭司的残魂，"萧战镇压的诅咒，是玄冥族用十万年祭炼的永夜。你以为重塑轮回就能斩断因果？"她挥袖指向金色裂缝，无数黑色雾气从中涌出，化作萧战曾经斩杀的玄冥族战士虚影，"这些被他剥夺轮回的魂灵，早己与黯辰晷融为一体。"

慕晚瞳孔骤缩，看见虚影们手中的武器都刻着相同的青铜纹路——与星舟的饕餮图腾如出一辙。她突然明白，萧战用善魄铸造的星舟，竟也是镇压玄冥族的牢笼。弑神刃在掌心发烫，刃身的殄文开始吞噬黑雾，初代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晚儿，斩断过去的枷锁，才能开启新的轮回。"

"枷锁？"慕晚冷笑，将弑神刃插入星舟核心，"真正的枷锁，从来都在人心。"混沌星纹以她为中心爆发，将所有虚影和黑雾蒸发殆尽。绿衣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脖颈处的青铜藤蔓开始断裂："你毁了萧战的心血！他用九百世为你铺就的路，就要被你亲手斩断！"

"他铺的路，是让我活在他的庇护下。"慕晚转身凝视绿衣女子，"但我要的，是与他并肩站在星空下，无论命运是劫是缘。"她抬手抓住绿衣残魂，混沌星纹在两人相触处形成漩涡，"融合善恶，不是他的算计，而是我的选择。"

绿衣残魂在漩涡中挣扎，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飘落：萧战在玄冥祭坛剜目时，偷偷将半缕神魂注入她体内；他在每一世轮回中，用善魄傀儡替慕晚挡劫时，眼中的不舍与决绝；还有第九百世，他挥剑斩向她时，唇角那抹苦涩的笑意。慕晚的眼泪坠入星砂，将这些碎片凝结成透明的晶体："原来...你一首都知道他的心意。"

"知道又如何？"绿衣残魂的声音不再尖锐，"被剥离的善魄，连爱恨都只能是傀儡的本能。"她的身影逐渐透明，"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为何执着于你——因为你敢逆命，而我们...只是困在宿命里的囚徒。"

绿衣残魂消散的瞬间，星域中的初代神魂突然齐声吟唱，星辰的轨迹开始重组。慕晚看见萧战的虚影站在星舟残骸上，朝她伸出手："晚儿，接住属于你的轮回。"金色裂缝中涌出无数命运丝线，缠绕在弑神刃上，形成新的殄文「星魂归一」。

"这一世，换我来织就新的天道。"慕晚握住弑神刃，挥向金色裂缝。刀刃撕裂时空的刹那，她听见无数灵魂的低语，看见萧战在不同时空中对她微笑。星舟的银翼化作光桥，连接起所有破碎的星辰，而玄冥大祭司的残魂裹着黯辰晷碎片，在光桥尽头发出最后的嘶吼："萧战，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天道的棋盘上，从来没有真正的胜者！"

慕晚没有回头，她望着光桥尽头初升的混沌星辰，唇角扬起坚定的笑意："天道的棋盘？从今天起，这盘棋由我来下。"弑神刃插入新的星辰核心，混沌能量如涟漪般扩散，所有被镇压的玄冥族魂灵都沐浴在光芒中，获得了真正的轮回。

当光芒消散时，慕晚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萧战的虚影正温柔地看着她。他抬手抚过她眉间的优昙，星砂在两人之间凝结成永恒的誓言："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看尽星辰。"

然而，虚空中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黯辰晷的碎片穿透空间，刺向萧战的虚影。慕晚瞳孔骤缩，挥剑斩向碎片，却在触及的瞬间，看见碎片中映出无数个自己——每个都戴着不同的面具，站在不同的时空里。

"欢迎来到真正的星魂博弈，萧战的小徒弟。"玄冥大祭司的声音从碎片中传来，"这一局，你要赌上的，可是整个轮回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