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烬火燃星河（完）

雪落山庄的屋檐积了厚厚一层灰，萧瑟倚在柜台旁，手中着半枚焦黑的银铃碎片。铃芯的琉璃佛珠早己黯淡，却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缕金芒——那是无心舍利最后的残光。雷无桀蹲在门槛上擦拭着火铳，火药味混着酒气弥漫在空气里：“萧瑟，那坛‘不咸的酒’……你酿了三年了。”

柜台后的酒坛突然震颤，封泥裂开一道细缝。司空千落银枪一挑，酒液泼洒在地竟凝成血色阵纹——与赤王炼魂阵分毫不差！

“他在酒里养蛊。”萧瑟的指尖抚过坛沿，库洛纹路爬上手腕，“赤王死前，把最后一道魂息藏在这儿。”

风语消散前的画面骤然浮现：她锁骨下的灵台碎片刺入他心口时，唇角那抹释然的笑。

---

**【佛魔归元】**

海外仙山的潮汐裹着星光，司空千落将银铃碎片抛入浪中。莫衣残魂化作的水滴突然迸发幽蓝光芒，海面浮现一座青铜祭坛。坛心供奉的正是无心的般若钟，钟内蜷缩着孩童模样的魂魄。

“以佛魔双生之力，补轮回裂隙。”莫衣的声音随浪涛起伏，“但需活人祭品——”

雷无桀的火铳突然走火，火星溅上祭坛纹路。孩童无心的睫毛颤了颤，掌心浮现半串糖葫芦的虚影：“司空姐姐……百花会的烟花好看吗？”

司空千落的银枪坠地，她忽然割破手腕，血线缠上般若钟：“用我的命换！”

---

**【剜心为祭】**

祭坛纹路吸饱鲜血后，青铜表面浮现三百年前圣女自焚的景象。萧瑟的折伞劈向祭坛，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莫衣！这就是你说的‘烬后新生’？！”

“新生总要见血。”莫衣残魂凝形，指尖点向萧瑟心口，“比如你养了三年的蛊酒，比如……”

他忽然扯开萧瑟衣襟，心口疤痕下的金纹心脏竟包裹着一枚赤王灵台碎片！

“你早被反噬了。”莫衣冷笑，“赤王借你的贪念重生，而贪念就是——”

“想再见她一面。”萧瑟突然接口，折伞刺穿莫衣残魂，“所以这局，我赌了。”

---

**【星河烬途】**

般若钟轰然炸裂，孩童无心的魂魄与司空千落的血线交融。海天之间浮现一道金色裂隙，风语消散前的虚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雷无桀的火铳对准萧瑟：“你疯了？那是赤王造的幻境！”

“是幻境又如何？”萧瑟踏浪走向裂隙，每步落下都绽开血色曼陀罗，“我要的，从来不是真相。”

裂隙中伸出无数金线缠住他西肢，赤王的声音响彻云霄：“好弟弟，你果然舍不得……”

话音戛然而止。萧瑟徒手扯出心口金纹心脏，连同赤王碎片一同捏碎：“我舍得的，从来只有自己。”

---

**【素面重逢】**

金光吞没天地，雪落山庄的素面香混着酒气漫开。风语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腕间银铃完好如初。萧瑟的折伞斜倚门边，伞面金纹己褪成普通青竹。

雷无桀踹门而入，红衣沾着晨露：“一碗素面，最便宜的酒！”

风语抬头轻笑，瞳中金莲一闪而逝。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恍惚间似有孩童诵经声掠过。

海天尽处，一缕幽蓝水汽没入云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