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烬夜无明

天启城的夜色被血雾浸染，护城河上漂浮的尸傀突然齐齐睁眼，瞳孔中流转着与萧瑟如出一辙的金纹。风语腕间银铃震颤，舍利佛光如薄纱般笼罩众人，却在一具尸傀触碰到光幕时骤然黯淡——那尸傀的脸，分明是雷无桀三日前在百花会炸死的蛊农！

“赤王在拿活人炼傀。”司空千落银枪挑开尸傀衣襟，露出心口尚未愈合的刀疤，“这些……全是天启城的百姓！”

萧瑟的折伞突然插入地面，伞骨金纹如蛛网蔓延，所过之处尸傀纷纷僵立。他苍白的指尖按在心口，咳出的血瓣中夹杂着细碎金芒：“西北方，三百步。”

雷无桀的火灼术劈开浓雾，钦天监的青铜门扉赫然显现。门上嵌着九颗赤王灵台碎片，正与风语心脉中的那片共鸣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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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焚心】**

门内传来赤王的笑声，层层叠荡如钟磬：“孤的好弟弟，你可闻到这香气？这是用你剜心之血浇灌的曼陀罗——”

风语忽然踉跄跪地，锁骨下的灵台碎片刺破肌肤，黑色曼陀罗纹路如毒蛇般爬上脖颈。萧瑟折伞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掌心金纹没入她心口：“忍一忍。”

“忍你个头……”风语咬破舌尖，鲜血抹在银铃上，“**佛魔·开！**”

无心舍利炸成齑粉，琉璃佛珠中迸出般若钟虚影，将赤王的声波攻击尽数反弹。钦天监屋檐的铜铃齐齐炸裂，露出门后盘旋向上的青铜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刻着萧瑟母妃的名讳！

雷无桀的火折子照亮台阶尽头，冰棺中躺着的女子与萧瑟有七分相似，心口插着那把斩缘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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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连劫】**

“萧楚河，你可认得她？”赤王虚影自冰棺浮起，指尖缠绕着金线，“你的好父皇当年为保皇位，亲手将你母妃炼成阵眼。如今你剜心养蛊的模样，倒与他如出一辙……”

萧瑟的折伞刺入冰棺，却在触及母妃面容时生生顿住。棺中女子忽然睁眼，斩缘刃自动飞入他掌心：“瑟儿，杀了我。”

风语突然从背后抱住萧瑟，圣女肉身迸发的库洛纹路与冰棺共鸣：“别听！这是噬心蛊的幻象！”她的声音陡然变成赤王的狞笑，“不，这是真相！”

司空千落的银枪贯穿冰棺，棺中女子化作黑雾，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池中浮沉着无数赤王尸傀，每具都长着萧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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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海同悲】**

“你以为剜心就能摆脱我？”所有尸傀齐声开口，声浪震得梁柱崩塌，“我们本是一体！”

风语扯开衣襟，指尖刺入锁骨下的灵台碎片。黑血喷涌中，她将碎片按入萧瑟心口：“那就……彻底融为一体！”

库洛书残页自萧瑟怀中飞出，三百年前圣女自焚的画面在血池上空重现。赤王尸傀突然抱头惨叫，他们心口的金纹开始反噬自身。雷无桀趁机掷出火折子，烈焰顺着血池蔓上青铜阶。

“风语，你疯了？！”赤王虚影在火中扭曲，“你也会死！”

“早该死了。”她笑着咳出黑血，腕间银铃彻底粉碎，“从你把我写成天书那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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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照夜】**

天启城在晨曦中化为废墟，萧瑟抱着逐渐透明的风语跪在血池边。她指尖抚过他霜白的鬓角，库洛纹路正从她身上流向他的心口：“老板，雪落山庄的素面……真的咸了。”

最后一缕魂魄消散时，钦天监地底传来轰鸣。莫衣残魂凝聚的水滴自银铃坠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深渊。雷无桀的火灼术照亮洞壁，上面刻着一行潦草小字——

**“烬后新生处，轮回不渡人。”**

司空千落拾起风语遗留的银铃碎片，其中映出少年无心的笑脸。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嚎，而赤王尸傀正在晨光中灰飞烟灭。

萧瑟起身，折伞上的金纹己彻底黯淡。他望向雪落山庄的方向，沙哑开口：

“回家，重酿一坛不咸的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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