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承天命，立新朝

朔风卷着冰碴扑在脸上，沈清越裹着白狐裘立在昆仑山口。三千工匠正按她绘制的《冰渠图》开凿冻土，青铜巨树的根系在冰层下若隐若现，枝干上密布着前朝官窑的螭纹青砖。

"娘娘，冰芯取样来了。"王砚之捧着三尺长的冰柱，断面间夹杂着黑色颗粒。沈清越用银刀刮取少许，在火折上一燎，刺鼻的硫磺味顿时弥漫："这是漠北火雷的原料，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十年。"

突然山体震颤，冰瀑轰然坍塌。沈清越拽着改良的登山索荡向崖壁，冰镐凿开伪装的雪层时，露出条青铜浇筑的暗渠。渠底冻结的尸身手握工部令牌，腰牌编号正是三年前黄河溃堤案的失踪工匠。

暗渠深处的冰窟里，三百架青铜水车仍在运转。沈清越抚过齿轮上的铭文，指尖传来熟悉的凹凸感——这与慕容璇玑玉棺的纹路同源。突然渠水倒灌，她攀上闸门机关，发现控制杆己被人为焊死。

"取雷火弹！"她将爆破筒塞入齿轮间隙。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暗渠炸开缺口，奔涌的雪水裹着黑火药冲向下游。对岸山脊突然亮起火把，漠北重骑的狼头旗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沈清越挥动令旗，预埋在山谷的混凝土堤坝同时开闸。混着石灰的碱水与黑火药相遇，在河道中腾起遮天蔽日的白雾。漠北战马受惊狂奔，将骑兵甩入特制的铁蒺藜阵。

黎明时分，沈清越在敌将尸首上找到半块兵符。鎏金纹路与萧景珩的玉佩缺口严丝合缝，符身暗刻的小字记载着二十年前的秘辛："景泰三十七年冬，送质漠北。"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质子..."她将兵符按在冰川上，玄甲卫突然从西面合围。萧景珩踏碎冰面而来，剑尖挑着个襁褓中的青铜匣："爱妃可知，当年冷宫那场火..."

话音未落，山巅传来雪崩的轰鸣。沈清越扯开特制的滑翔翼，拽着萧景珩跃下悬崖。青铜匣在坠落中开启，泛黄的《慕容氏族谱》被狂风撕碎，唯有一页贴在她腕间——绘着与她胎记相同的凤栖梧桐图。

玉门关外的烽燧新涂了火山灰混凝土，沈清越立在十丈高的敌楼上。漠北王帐的使节正在关下叫阵，马背上绑着的正是失踪的河西刺史。

"放吊桥！"她单骑出关，改良的锁子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使节挥刀劈来时，她突然掷出袖中磁石，吸附住对方护心镜后的密信。信上朱批未干："七月初七，火烧粮仓。"

当夜，她亲率死士潜入敌营。改良的夜行衣用墨鱼汁染黑，在火把死角处翻入粮草垛。割开麻袋时流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混着硫磺的漠北寒石。突然西周火起，萧景珩的玄甲卫从三面合围，箭矢上绑着的正是慕容氏佛堂的符纸。

沈清越滚进排水渠，混着马粪的污水呛入口鼻。她摸到渠壁某处青砖松动，撬开后竟是条首通关内的密道。暗道尽头的军械库里，三百架新弩机正在组装，扳机处刻着工部特供的凤凰纹。

"好个监守自盗！"她挥剑斩断弩弦，突然听见熟悉的女声："妹妹别来无恙？"转身望去，本该葬身火海的太后竟端坐轮椅，手中把玩的正是传国玉玺的残片。

"当年哀家把你从冷宫梁上救下..."太后抚摸着玉玺缺口，"可不是为了今日兵戎相见。"

沈清越的袖箭射灭烛火，在黑暗中与太后侍卫缠斗。改良的软底靴踏过满地机簧，她突然摸到墙面的凹凸——正是玉门关布防图的浮雕。太后轮椅突然暴起机关，椅背射出淬毒的青铜钉。

"小心！"萧景珩破窗而入，玄甲被毒钉击出火星。混战中，沈清越扯开太后袖口，臂间螭纹在月光下渗出血珠："原来您才是慕容氏最后的血脉！"

突然地动山摇，预埋在关外的黑火药被引爆。沈清越拽着太后跃上烽燧，看着新筑的混凝土城墙在爆炸中屹立不倒。关外突然竖起三百面凤旗，流民工匠手持改良农具列阵而来，喊声震天："凤主临朝，山河永固！"

太极殿的蟠龙柱映着血色朝霞，沈清越剑指龙椅。萧景珩的衮服下摆沾满泥浆，手中诏书被撕成碎片："你以为这些流民能撼动大梁根基？"

"陛下不妨看看这个。"她抖开十丈长的《万民书》，血指印拼成的凤凰纹刺痛双目。殿外突然传来轰鸣，新制的霹雳车将混凝土石块砸上丹墀，石块上"民为重"三个大字深入寸许。

老丞相突然出列，官袍下藏着鼓胀的瓷瓶："妖女祸国..."话音未落，瓷瓶炸开毒雾。沈清越旋身劈碎殿柱，预埋的石灰包腾起白烟中和毒性。混战中，她扯开老丞相的衣襟，脊背上的漠北狼纹正在渗血。

沈清越踩着狼纹尸体踏上玉阶，腕间红玉镯突然炸裂。碎玉划破萧景珩脖颈时，十二州急报同时抵京：黄河新堤遇百年洪峰，混凝土墙面浮现血色凤凰纹，灾民望之皆拜。

"陛下可听过水能载舟？"她将尚方剑插入龙案，"今日这舟，该换新主了。"

突然殿顶琉璃瓦碎裂，三百工匠索降而入。为首的瘸腿书生展开《天工院典章》，字字铿锵："请娘娘承天命，立新朝！"殿外传来地动般的脚步声，流民扛着改良的云梯架满宫墙。

萧景珩突然大笑，扯开玄甲露出心口螭纹："你以为慕容璇玑为何选你？"剑锋刺入胸膛的刹那，血珠在空中凝成凤形，"不过是要借凤血养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