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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深渊之主的真面目(二)
青铜门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疼,关羽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骨龙的利齿擦着他鬓角掠过,带起的腥风里混着腐肉与焦土的气味;脚踝上那只手却像块冰砣子,指甲几乎要掐进胫骨——那半片龙纹玉佩在幽光里泛着冷白,活像刘备昨日递给他虎符时,腰间玉佩晃过的光。
"爹!"关平的青龙偃月刀劈来,刀风卷着骨龙颈侧的鬼火。
少年铠甲上还沾着昨夜喜宴的酒渍,此刻却红了眼,"我护着您!"他旋身挡在关羽前方,刀背重重磕在骨龙下颌,震得整条骨脊发出裂响。
关索的短刃还插在裂缝里,金纹沿着地面爬成光网,每道金芒掠过黑红液体,就会炸出一串带着哭嚎的气泡。"阿爹看这里!"小儿子反手抽出短刃,鲜血顺着刀身滴进裂缝,那些抓向关羽的冤魂手突然像被火烫了般缩回,"怨气怕我的血!"他眼底翻涌着不属于凡人的金光,那是三天前在玉泉山岩洞里,老道士硬塞给他的"血脉觉醒"。
柳如烟的玄铁剑突然发出清鸣,她旋身斩落七支骨刃,剑身烈焰烧穿黑雾的刹那,瞥见林玄机正跪在祭坛前。
老学者的青铜牌贴在石缝间,古篆文字像活了般钻进岩缝,"找到了!"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疯癫的笑,"分魂祭坛的核心在龙首浮雕下,需要三滴至阳血——"话未说完,头顶落下的骨刃擦着他耳尖钉进地面,溅起的石屑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李云飞的剑始终护在柳如烟身侧,这位沉默的师兄此刻额头全是冷汗。
他望着西壁不断脱落的浮雕——那些本是佛陀的雕像,此刻全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鬼,"这些石头......在吸我们的生气!"他挥剑劈开扑来的鬼手,剑刃却像砍在棉花上,"柳师妹,你的火属性灵诀试试!"
深渊之主的头骨里爆出更浓烈的鬼火,空洞的眼窝里爬出无数黑蛇,嘶嘶吐信着缠向关平的刀。
关羽突然觉得脚踝一松——那只沾着龙纹玉佩的手竟在融化,黑红液体顺着指缝渗进地面,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他握紧青龙刀,刀身的金光几乎要灼穿掌心,系统提示音还在脑海里炸响:【精神力剩余28%!
深渊法则正在侵蚀宿主经脉!】
"平儿退后半步!"关羽暴喝一声,青龙刀挽出个碗口大的刀花。
刀风卷过的刹那,他看见骨龙的肋骨间露出个半透明的影子——那是深渊之主的分魂,正拼命往祭坛核心钻。"小索,引开怨气!"他屈指弹开腰间铜铃,那是妻子用麦城百姓的头发编的,"林先生,准备接血!"
关索立刻旋身跃起,短刃在头顶划出金弧,黑红液体被搅成漩涡,冤魂的哭嚎声瞬间拔高。
林玄机趁机扑向龙首浮雕,青铜牌拍在龙睛位置,"成了!"他指尖渗出鲜血点在牌面,古篆突然倒流成红色,"至阳血要......"话音未落,祭坛核心的石砖突然裂开,露出个黑洞,里面飘出的气息让所有人寒毛倒竖——那是比之前更阴毒十倍的怨气,还混着一丝熟悉的龙涎香。
"是刘备!"柳如烟突然咬牙,她的剑刃上的火焰变成了紫色,"这怨气里有帝王龙气!
他早就在养深渊之主!"她的玄铁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火光,首接劈向黑洞,"当年我师父就是被这种龙气伤的!"
关羽的瞳孔剧烈收缩。
三天前刘备在丞相府拉着他的手说"二弟,这天下还得靠你"时,腰间玉佩也是这样晃着冷光;昨夜关平大婚,刘备亲自斟酒,酒里的龙涎香也是这个味道。
他突然想起系统三天前的提示:【检测到因果线异常,宿主亲近之人有极大背叛风险】——原来不是诸葛亮,不是赵云,是那个织席卖履时就和他睡一张草席的大哥。
骨龙的利齿再次咬来,这次关羽没有躲。
他握紧青龙刀迎上,刀身与骨齿相撞迸出金红火花,系统提示音终于变成刺耳的警报:【精神力剩余15%!
宿主经脉受损度37%!】但他看见关平在替关索挡鬼手,看见柳如烟的剑刃己经刺进黑洞,看见林玄机正把青铜牌按进祭坛核心——这些人,比系统的警告重要十倍。
"小索,用血引!"他反手将青龙刀插入地面,刀身的金光瞬间蔓延整个宫殿,那些鬼火、骨刃、黑红液体全部像见了阳光的雪,滋滋作响着融化。
关索立刻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刀身上,金光大盛;林玄机同时大喝"封!",青铜牌发出轰鸣,祭坛核心的黑洞开始收缩。
深渊之主的分魂发出尖啸,它的身体开始透明,最后关头竟化作刘备的模样。"二弟,"那声音带着刘备特有的沙哑,"你我兄弟一场,把系统给我,我保你全家富贵......"
关羽的青龙刀突然发出龙吟。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解良卖枣,刘备蹲在他摊子前啃枣说"我以后要当皇帝";想起长坂坡他抱着阿斗突围,刘备摔孩子时说"为这孺子,险折我一员大将";想起入川时刘备拍着他肩膀说"荆州就交给二弟了"——原来都是假的,只有青龙刀第一次认主时的金光,是真的。
"滚!"他一刀劈碎那团影子。
青铜门在此时轰然洞开,门后涌出的金光像活物般裹住众人。
关羽听见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温和:【检测到本源之力,宿主精神力恢复40%,经脉修复中......】
门后站着个白胡子老道,手里拿着柄浮尘。
他望着关羽腰间的青龙刀,笑出了声:"二十年了,总算等到你。"
关平的刀"当啷"落地。
他望着老道腰间的玉佩——和刚才那只手的龙纹玉佩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
柳如烟的剑"啪"地掉在地上。
她认出老道的道袍纹饰——是当年灭她满门的深渊之主座下,最得意的大弟子。
林玄机的青铜牌突然碎裂。
他望着老道的眼睛,终于明白《九渊秘录》最后那句"深渊之主,本是人间帝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关羽望着老道身后的金光,突然想起昨夜妻子说的话:"你救得了天下人,可谁来救你?"此刻那金光里,隐约能看见无数身影——是麦城的老兵,是许昌的百姓,是被刘备活埋的降卒,他们都在笑,朝他伸出手。
"平儿,"他转身握住儿子的手,"小索,"又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柳姑娘,李兄弟,"他冲两位修仙者颔首,"今日之后,我们要走的路,比斩深渊更难。"
青铜门外的金光突然涌进宫殿,裹着众人的身影。
深渊之主的头骨"咔"地碎成齑粉,黑红液体彻底蒸发,只留下半片龙纹玉佩,在地上闪着冷光。
老道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望着逐渐消失的众人,终于暴喝出声:"关羽!
你可知这金光是什么?
这是......"
话音被金光淹没。
而在更远的地方,蜀汉皇宫的龙椅上,刘备突然捂住心口。
他腰间的玉佩"啪"地裂开,半片掉在地上——正是刚才那只手心里的半片。
"来人!"他踉跄着扶住龙柱,"传太医!
传丞相!
快......"
但没人听见。因为整个皇宫的龙纹装饰,都在发出细碎的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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