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车铺开张树大招风，官差上门勒索轮蹄

他悄悄地用意念沟通了系统，消耗了1点“茶引”，对这个贼眉鼠眼的吴班头进行了一次快速的“人物信息扫描”。

果不其然，系统光幕上立刻就弹出了一行清晰的提示信息：“目标人物：吴有才，开封府车验务司当值班头。人物性格：贪婪狡诈，欺软怕硬，见利忘义。社会关系：与马行街‘张记车铺’大掌柜张德厚（绰号‘张扒皮’，张三之父）有长期不正当金钱往来及私下交情。本次前来‘陈记车铺’查验车马，极有可能系受张德厚指使或暗示，意图对宿主进行敲诈勒索，并伺机寻找借口，打压宿主事业发展。”

看到这条信息，陈默心中更是如同明镜一般，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和前因后果了。

“好你个张扒皮！好你个吴有才！你们翁婿……啊呸，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小爷我的头上来了！真当小爷我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可以任由你们搓圆捏扁吗？！”陈默心中冷笑连连，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恭敬谦卑、人畜无害的职业性笑容。

他知道，这种在官府底层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小胥吏，那是最最难缠不过的了。你若是跟他们硬顶着干，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你怎么样，但却有的是各种阴损歹毒的法子，在背地里给你下绊子，使坏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生意都做不下去。可若是你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得了逞，乖乖地把“孝敬钱”给奉了上去，那他们日后便会食髓知味，变本加厉，把你当成个可以随意予取予求的“肥羊”来宰割，永无宁日！

所以，这其中的分寸和火候，必须得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面对吴班头等人那赤裸裸的刁难和明晃晃的暗示，陈默心中早己是有了应对之策。

他并没有像那些个初出茅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商贩一样，立刻就慌了手脚，或者马上就从怀里掏出银钱来“孝敬”这些个如狼似虎的“官爷”。

他反而是先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地请这三位“大驾光临”的衙役官爷，到铺子前堂那几张虽然简陋、但却还算干净的待客桌椅旁坐下。然后，又赶紧让一旁早己是吓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赵老三，快马加鞭地去街口那家相熟的“悦来茶馆”，买些上好的雨前龙井茶叶、几样精致可口的苏式茶点、以及几盘时令新鲜的瓜果蜜饯，赶紧给送过来。

他自己呢，则亲自拿起茶壶，给这三位衙役官爷们挨个沏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茶，又陪着笑脸，说了无数的好话和客套话，态度恭敬得体到了极点，却又偏偏对那所谓的“孝敬钱”和“规矩”之事，绝口不提，只字不言。

那吴班头等人，见陈默这小子只知道一味地端茶倒水，说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却迟迟不上道，不肯“表示表示”，心中也是渐渐地有些不耐烦起来。

吴班头更是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陈默“点拨”道：“我说陈大掌柜啊，咱们弟兄几个呢，也都是奉了上差的钧谕，依着朝廷的法度，奉公办事。这汴京城里，车行林立，马匹如梭，每日里车来车往的，没有个千儿也有八百。我们这车验务的衙门虽小，但干系重大啊！若是没有我们这些当差的兄弟们，日夜辛劳，严格把关，那这汴京城的交通秩序，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所以啊，我们弟兄们，那也是相当的辛苦，相当的不容易啊！有些个新开张的铺子，可能不太懂得这里面的道道和规矩，我们呢，本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原则，也愿意多费些口舌，好好地给他们提点提点，指点指点迷津，免得他们日后因为不懂规矩，而吃了什么大亏，或者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不好了，不是吗？嘿嘿嘿……”

他这话，说得是阴阳怪气，软中带硬，威胁和暗示的意味，己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就在那吴班头以为陈默这小子就算是再不开窍，也该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准备乖乖地“上供”的时候，陈默却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脸上露出了“惊喜”和“谄媚”的笑容，对着吴班头连连拱手作揖道：

“哎呀呀！吴班头您老人家可真是说得太对了！太有道理了！小子我初来这汴京城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确实是有太多的规矩和门道都不太懂，正愁着没个明白人给指点迷津呢！今日能得您老和几位官爷这番金玉良言的提点，那真是让小子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感激涕零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和“讨好”之色，继续说道：“说起来啊，吴班头，小子我这儿还真有件天大的难事，正想要求您老人家和几位官爷给帮帮忙，指点指点呢！您是不知道啊，就在前几日，那吏部王侍郎府上的王大管家，还特意亲自到小子我这间小小的铺子里来，一口气就订购了足足三辆我们‘陈记车铺’最新研制出来的、独一无二的‘逍遥辇’！说是要买回去，孝敬给府上的老夫人和几位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作为日常代步和游玩之用呢！”

“小子我这正愁着呢！这‘逍遥辇’虽然是我们铺子里的独门绝活，品质和舒适度那自然是没得说，绝对能让王侍郎府上下都满意。可这车辆的‘验讫符’申领啊，还有那‘轮蹄钱’的缴纳啊……这些个官府的流程和手续，小子我可是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啊！万一要是哪个环节没办妥当，或者出了什么纰漏，失了王侍郎府的体面和身份，那小子我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啊，小子我斗胆，想恳请吴班头您老人家和几位官爷，看在同僚一场（他故意把“吏部”和“车验务”说成是“同僚”，想拉近关系）的份上，能不能给小子我指点指点迷津，帮小子我把这三辆‘逍遥辇’的各项官方手续，都给办得妥妥帖帖，稳稳当当的？若是几位官爷能帮小子我这个大忙，那日后王侍郎府的老爷和夫人那边若是问起来，小子我……我定然不会忘了在他们面前，多多地美言几句，替几位官爷请功请赏的！到时候，说不定几位官爷还能因此而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呢！”

陈默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软硬兼施，既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吏部王侍郎府”的“强大靠山”给亮了出来，又巧妙地把“孝敬钱”这个敏感的话题，转化成了通过办好“公事”来获取“上级赏识”和“前途利益”的“双赢”局面，更是把那原本是来敲竹杠、找麻烦的皮球，不偏不倚地、又给狠狠地踢回到了那吴班头的脚下！

“这……吏……吏部王侍郎府？！”吴班头听到“吏部王侍郎”这几个字，那原本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顿时就像是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就蔫了大半截！他那双充满了血丝的三角眼，也瞬间瞪得溜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忌惮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狐疑。

“陈……陈掌柜，你……你小子说的……可是当真？那……那吏部王侍郎府，当真……当真在你这间小小的破铺子里，订购了……订购了三辆什么……什么‘逍遥辇’？！”他身后那两个原本还虎视眈眈、耀武扬威的年轻衙役，此刻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放肆无礼了。

吏部侍郎啊！那可是朝廷堂堂的西品大员！是他们这些在开封府衙门里当下差、混饭吃的小小胥吏，平日里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通天大人物啊！若是陈默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今天……岂不是踢到铁板，惹上大麻烦了？！

陈默见他们这副被吓得不轻的怂样，心中暗笑不己，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诚恳无比、人畜无害的表情，还“不经意”地从自己的袖袋里（实则是从系统的储物格里，通过袖子的掩护取出来的），拿出了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就颇为正式的纸张（其实就是他之前与那王侍郎府的王大管家，重新签订的那份更加详细周全的“逍遥辇定作契约”的抄录副本，上面不仅有关于车辆规格、数量、价格、交期等详细条款，更重要的是，还清清楚楚地盖着一个虽然有些模糊、但却依稀可以辨认出“王府私印”字样的鲜红印章！），在那吴班头眼前轻轻地晃了一下，又迅速地收了回去，笑眯眯地说道：

“呵呵，吴班头您老法眼如炬，小子我又哪里敢在您老和几位官爷面前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呢？这可是王侍郎府的王大管家，前两日才刚刚亲手签押画卯的定作大文书！上面还清清楚楚地盖着王府的私印呢！小子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消遣几位官爷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