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篝火宣言（一）

“看看你们自己！”北马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像蛆虫一样活在这个肮脏的洞穴里，每天为了几根烂草、几块腐肉争斗不休！”

“你们甘心吗？”

哥布林们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许多哥布林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们曾经被抛弃，被追杀，被视为最卑贱的生物！”

“难道我们就活该如此？”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一代又一代，烂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北马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哥布林们的心头。

“不！”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从今天起，一切都将改变！”

“你们看到了，我们有火，我们有肉！”

“这些不是捡来的，不是偷来的，是我们用智慧，用汗水，用勇气得到的！”

他指向那些烤着的肉串，又指了指那些堆积如山的木柴。

“那些付出了劳动，去捡拾木柴的同伴，他们有资格享用这些食物！”

“那些愿意为了同伴的安全，走进黑暗森林的勇士，他们有资格挺起胸膛！”

“而那些什么都不做，只想抢夺别人成果的懦夫，你们不配！”

咕噜的脸色变得铁青，獠牙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

那些先前参与争抢的哥布林，则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害怕，你们迷茫，你们看不到希望。”北马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定。

“但希望，不是等来的，是靠我们自己去创造的！”

“从今天起，我们要团结起来，每一个人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强壮的，去打猎，去战斗；有力气的，去收集木柴，去搭建更安全的住所，去挖掘陷阱，去警戒放哨！”

“哪怕是年老的，体弱的，也可以帮忙处理猎物，编织绳索，照看火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每一个人，都能为这个集体贡献力量！”

北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指向刚刚被格鲁布安顿好的跛脚。

“看看跛脚！”

“他腿脚不便，被许多哥布林嘲笑、欺凌，但他今天依然努力去捡拾柴火，他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比任何人差！”

“他知道，只有付出了，才能得到！”

那些之前参与寻找跛脚的哥布林，此刻胸膛不自觉地挺首了几分，眼神中闪烁着自豪。

北马的目光缓缓转向咕噜和他那几个垂头丧气的追随者，声音陡然转冷。

“而你们呢？”

“当别人在为了食物和安全奔波时，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在煽动不满，你们在抱怨不公，你们在试图不劳而获，甚至想抢夺别人的劳动成果！”

獠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不敢再发一言。

咕噜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这样的行为，在我们新的集体里，绝不容许！”北马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今天这顿肉，是所有付出劳动者的！”

“咕噜，还有你的儿子们，以及刚才跟着他们一起闹事的，”北马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你们想吃肉，可以。”

他的话锋一转，让所有哥布林都屏住了呼吸。

“去，捡回比别人多一倍的柴火来。”

“用你们的汗水，来换取食物，来证明你们也愿意成为这个集体的一份子，而不是只会吸血的蛀虫！”

“如果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做，”北马顿了顿，环视西周，“那就饿着！”

“看着别人享用他们用劳动换来的食物！”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们的规矩！”

“多劳多得，不劳者不得食！”

“我们不再是过去那盘散沙，任人欺凌，任人宰割！”

“我们要团结起来，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我们哥布林的未来！”

他的声音再次激昂起来，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一个不再挨饿，不再受冻，不再担惊受怕的未来！”

“一个所有哥布林都能抬起头，有尊严活着的未来！”

“这堆篝火，就是我们新生的火焰！它将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

“这顿烤肉，就是我们迈向新生活的第一步！它将给予我们力量！”

北马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星空。

“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创造这个未来的，就拿起你们手中的烤肉串，我们一起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不强求！”

“但留下来，就要遵守新的规矩！”

疤脸的目光偷偷地瞥向父亲。

咕噜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阴晴不定，晦暗难明。

獠牙胸膛剧烈起伏，满脸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向前踏出一步，似乎就要咆哮出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啪！”

咕噜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獠牙的后脑勺上。

力道之大，让獠牙壮硕的身体都晃了晃。

“闭嘴。”

咕噜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獠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对父亲的积威让他不敢有丝毫顶撞，只能愤愤地低下头，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咕噜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北马。

他的腰似乎比刚才更弯了些，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格鲁布，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我们父子，这就去……收集木柴。”

他的眼神闪烁，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与他卑微的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北马平静地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阴暗。

咕噜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下意识地避开了北马的视线，这与他往日的嚣张截然不同。

“没错。”

北马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我们说到做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哥布林，他们的神情从最初的贪婪变成了此刻的期待。

“还有，从今天起，我叫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