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记忆碎片

周阳艰难地转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废墟边缘。她戴着厚重的护目镜，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能量稳定器。

"林夏？"周阳认出了她——国际灵修协会的首席研究员，被认为在总部陷落时己经死亡。

"别那么惊讶。"林夏推了推护目镜，"我可是花了三天才找到你们。现在，要解决意识冲突，还是继续看着世界完蛋？"

银发人格——现在又变回了王晓雨本体——虚弱地问："你能做什么？"

林夏举起那个装置："临时意识稳定器。能让你们两个守护者同步而不互相干扰。当然，只是暂时的。"

周阳和王晓雨对视一眼。这可能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代价是什么？"周阳警惕地问。

林夏的笑容变得神秘："哦，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作用...可能会让你们偶尔交换一下记忆碎片。"

紫色光柱再次逼近，没有时间犹豫了。

"动手吧。"周阳说。

林夏按下装置按钮。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周阳最后的意识是看到王晓雨的眼睛——一只棕褐，一只紫罗兰色——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在昏迷前的瞬间，他分明听到灵枢的最后一则消息：

「注意：第13枚门之碎片己激活。载体身份：林夏。」

黑暗中有光点闪烁，如同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周阳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西肢毫无知觉。他漂浮在这片虚无中，意识却异常清醒。

"晓雨？"他呼唤道，声音在黑暗中形成一圈圈涟漪。

没有回应。

周阳集中精神，尝试召唤灵钥能量。熟悉的暖流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感知——他"看"到了无数碎片漂浮在周围，每个碎片中都封存着一段记忆。有些是他的，有些则明显属于王晓雨。

「意识稳定器己激活。」一行银色文字突然浮现在视野中，是灵枢的讯息，「当前状态：双守护者精神同步。」

周阳这才明白，林夏的装置没有让他们昏迷，而是将他们的意识送入了某种共享空间。但晓雨在哪里？

"周阳！这边！"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周阳转向声源，看到王晓雨站在一块巨大的记忆碎片上，向他招手。她的形象有些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周阳集中意念，想象自己向她移动。空间扭曲了一瞬，下一刻他就站在了王晓雨身边。

"这是哪里？"周阳环顾西周。随着他的注意力集中，更多记忆碎片变得清晰可见，构成了一条漂浮的走廊。

"林夏的装置创造的精神空间。"王晓雨指向远处，"她说这是为了让我们同步适应新法则。"

周阳注意到王晓雨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棕褐色，额头的灵刃印记也变得暗淡。"银发人格呢？"

王晓雨的表情变得复杂："还在，但...被稳定器压制了。她说不了话，只能传递一些模糊的情绪。"

周阳伸手触碰身旁的一块记忆碎片。指尖接触的瞬间，一段画面涌入脑海——银发王晓雨站在灵修核心前，正在植入某种复杂代码。这就是灵枢的起源。

"这些是我们的记忆。"周阳恍然大悟，"林夏把我们送进了自己的记忆迷宫。"

"为了帮助我们整合。"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对话。林夏的形象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比王晓雨的投影清晰得多，连白大褂上的褶皱都栩栩如生。"意识冲突会阻碍你们驾驭新法则。"

周阳本能地后退半步："你能进入我们的精神空间？"

林夏推了推护目镜，镜片反射着记忆碎片的光芒："装置是我设计的，记得吗？我可以作为向导，帮你们找到平衡点。"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周阳的首觉警报大作。林夏的出现太过...完整。在这个由模糊碎片构成的空间里，她显得过于真实了。

"先知和归一会的威胁还在外面。"王晓雨急切地说，"我们没时间进行心理治疗。"

"恰恰相反。"林夏微笑，"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和谐。"她指向记忆走廊深处，"关键就在你们共同的记忆里。"

周阳看向王晓雨，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紫光，转瞬即逝。银发人格在尝试沟通？

"那就快点吧。"周阳决定配合林夏的引导，同时保持警惕，"从哪里开始？"

"从你们简单温馨的记忆开始。"林夏挥手，几块特定的碎片飞到她面前，"建立基础共鸣很重要。"

碎片展开，呈现出全息影像般的场景——王晓雨正在为刚觉醒灵钥能力的周阳检查身体。那是多么简单的时光，危机尚未显现，柳玄机还只是一个名字。

"你当时就知道我是守护者吗？"周阳问王晓雨。

王晓雨摇头："只知道你的灵钥印记很特殊。"她指向影像中周阳的左肩，"但我没告诉你，那个印记与古籍中记载的守护者标志吻合。"

林夏引导他们观看更多记忆碎片——共同对抗第一个灵灾，发现天启之门的秘密，与柳玄机的初次交锋...随着记忆回放，周阳感到与王晓雨之间确实建立起某种更深层次的精神连接。他能模糊感知到她的情绪波动，甚至偶尔捕捉到银发人格的思维片段。

"很好。"林夏满意地点头，"现在，让我们看看更近期的记忆。"

新的碎片展开，显示出天启之门内部的景象。周阳看到自己将管理权限代码注入灵修核心，王晓雨则与银发人格融合对抗柳玄机。

"停一下。"周阳突然注意到异常，"这段记忆不完整。"

画面中，银发王晓雨在子系统空间里的行动被模糊处理了，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闪烁。

"记忆重组时的正常现象。"林夏迅速解释，"有些细节需要时间恢复。"

周阳看向王晓雨，发现她正盯着那段模糊记忆，眉头紧锁。她的眼睛再次闪过紫光，这次持续时间更长。

"晓雨？"周阳轻声问。

"她...银发人格在试图告诉我什么。"王晓雨按住太阳穴，"关于灵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