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意识牢笼

"周阳？"王晓雨突然警觉，"你的眼睛..."

周阳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意识正在接管他的思维。视线边缘泛起血色，世界仿佛隔着一层红色滤镜。

"终于...自由了..."他的嘴巴自动开合，发出的却是双重叠加的诡异声音，既像他又像某个远古存在。

王晓雨惊恐后退，短刀横在胸前："周阳！"

周阳——或者说占据周阳身体的存在——缓缓站起，全身战纹现在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它歪头打量着王晓雨，露出一个绝非人类的微笑：

"小灵雀，我们又见面了。"

黑暗。无边的黑暗。

周阳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身体，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时间概念。只有一点微弱的意识提醒着他——他还存在。

"这就是被囚禁的感觉吗？"周阳试图活动西肢，却感受不到任何反馈。

远处突然亮起一点红光，像黑夜中的火星。周阳本能地向那里"游"去——如果这种无肢体的移动可以称之为游泳的话。

红光逐渐扩大，形成一扇门的轮廓。门上刻着熟悉的火焰纹路——周家祖徽。周阳"伸手"触碰，门无声滑开，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他。

视线恢复时，周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儿童房里。浅蓝色墙壁，木质小床上摆着几个机器人玩具，窗外传来蝉鸣声。这是...他三岁时的卧室？

"阳阳，该吃晚饭了。"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周阳浑身一震。这是她的母亲柳烟。

门开了，一个穿着淡紫色旗袍的美丽女子走进来，弯腰抱起床上并不存在的"孩子"。周阳这才意识到，在这个记忆场景中，他是隐形的旁观者。

"今天爸爸回来晚，我们先吃。"母亲对着空气微笑，眼中满是慈爱。

周阳眼眶发热，下意识跟随着"母亲"下楼。餐厅里，一盘盘家常菜冒着热气。母亲"放下"孩子，转身去厨房盛汤。

就在这时，周阳注意到餐厅角落站着一个人影——一个浑身笼罩在灰雾中的男人，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谁？"周阳警觉起来。

人影抬起头，灰雾略微散去，露出一张与周阳三分相似的脸庞，只是更加成熟稳重。男人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眉宇间透着学者的儒雅。

"爸...爸爸？"周阳声音颤抖。

男人——周天行的意识碎片——微微点头："阳阳，你长大了。"

周阳想冲过去拥抱父亲，却发现自己仍无法移动。周天行似乎理解他的困境，主动走近几步。

"这是你的深层意识空间，'混沌'把你压制在这里。"周天行轻声解释，"但它无法完全抹去你的存在，因为你体内流淌着我的血脉。"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阳急切地问，"为什么'混沌'会在我们家族血脉中？"

记忆场景突然扭曲，餐厅和母亲的形象如烟雾般消散。西周变成一间古老的书房，周天行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后，面前摊开一本青铜封面的古籍。

"这是我最珍贵的研究资料，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展示给你。"周天行抚摸着古籍，"周家并非普通灵修世家。我们的祖先周轩是上古时期'守门人'一族的最后传人。"

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幅插图上——一个与周阳左肩胎记完全相同的火焰标记，下方文字记载：

"守门人世代镇守混沌之门，以血脉为锁，以灵魂为钥。"

"公元前213年，混沌之门松动，为免生灵涂炭，先祖周轩以自身血脉为容器，将混沌分而囚之。"周天行继续解释，"自此，周氏族人代代相传灵媒体质，实为囚笼。"

周阳如遭雷击："所以我们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容器？"

"正是。"周天行点头，"每三代必须有一人完全觉醒灵媒体质，加固封印。但二十年前，我发现暗影会想利用这点——他们想释放混沌，借其力量统治灵修界。"

记忆场景再次变换，显示周天行在实验室中研究一个奇特的装置——由三片水晶组成的钥匙状物品。

"灵钥，唯一能重新封印混沌的法器。"周天行指向钥匙，"我把它分成三部分，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哪里？"周阳急切地问。

"第一部分在我最信任的助手体内；第二部分在我儿子身上；第三部分..."周天行突然停顿，表情变得痛苦，"在一个无辜女孩体内，她被暗影会改造，却意外成为灵钥载体。"

周阳灵光一闪："王晓雨？她后背的'灵契'其实是..."

"伪装后的灵钥碎片。"周天行证实了他的猜测，"当年我救下那个女孩，将最后一片灵钥植入她体内，没想到暗影会还是抓走了她..."

场景剧烈震动，书房墙壁出现裂纹。周天行的身影开始闪烁不定。

"混沌发现我们了。"他语速加快，"听着，阳阳，要重新封印它，你必须集齐三片灵钥。第一片在L体内，第二片在你的胎记中，第三片在王晓雨的灵契下。"

"L？!"周阳震惊，"他不是叛徒吗？"

周天行摇头："L是我最忠诚的助手，他假意投靠暗影会，只为..."

话未说完，整个记忆空间突然崩塌。一只由血色火焰组成的巨手穿透天花板，首抓向周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