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魁的传讯灵蝶被吞

仙门总坛脚下的醉红楼灯火旖旎，脂粉香混着灵酒香飘出十里。陈墨舟裹着褪色的蓑衣，破碗藏在怀中微微发烫，每走一步，掌心的狼头印就与楼前的鎏金匾额产生共鸣。匾额上 “醉红楼” 三个烫金字，在灵力照耀下泛着妖异的红光，细看竟是用镇北军将士的血写就。

“墨哥，这地方灵气不对劲。” 小顺子缩在他身后，怀中的丐仙令碎片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少年盯着二楼雕花窗棂间若隐若现的人影，喉结不安地滚动，“那些姑娘的裙摆下，好像藏着......”

话未说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楼内传来。十二名身着薄纱的踏月而来，每人指尖都停着一只血色灵蝶。为首的女子头戴珍珠凤冠，眼角泪痣缀着碎钻，轻纱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处，赫然纹着血手仙盟的狼头印记 —— 正是仙门总坛闻名的花魁 “朱砂”。

“陈公子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 朱砂莲步轻移，十二只灵蝶突然振翅，蝶翼上的朱砂符文组成 “血手仙宫” 的图腾，“听闻公子身怀乾坤仙钵，可愿与奴家共赏一曲？” 她抬手轻挥，灵蝶群化作血色帷幕，将陈墨舟与小顺子笼罩其中。

陈墨舟握紧腰间锈刀，刀身上的 “丐” 字刻痕泛起幽光。他注意到朱砂袖口藏着的半截玉简，边缘磨损处露出 “青河锁魂阵” 的篆字 —— 这与他在丐仙祠手札中读到的灭军大阵如出一辙。“花魁的雅兴，陈某怕是消受不起。” 他冷笑，缺牙在灵蝶血光中闪着寒芒，“不如先解释解释，这些灵蝶翅膀上的血迹，是哪家乞儿的？”

朱砂眼神骤冷，十二只灵蝶突然化作利刃扑来。陈墨舟本能地举起吞灵钵，碗底的青河灵脉图轰然展开，形成漩涡状屏障。灵蝶触碰到青光的瞬间发出刺耳尖叫，蝶翼上的朱砂符文开始扭曲，竟显化出一幅画面：血手仙宫深处，萧绝身披黑袍，正将三十万镇北军兵魂投入巨大的丹炉，炉壁上刻满 “青河锁魂阵” 的纹路。

“住手！” 朱砂脸色剧变，想要召回灵蝶却为时己晚。陈墨舟双目赤红，看着画面中父亲被锁链捆住，母亲断臂处鲜血淋漓，丹田处的 “乞儿真灵碗” 虚影剧烈震颤。吞灵钵疯狂旋转，将十二只灵蝶尽数吞噬，碗中映出的画面愈发清晰 —— 萧绝手中握着半块吞灵钵，正在用镇北军的血祭炼法器。

“原来你们一首在用镇北军的魂炼制邪器！” 陈墨舟怒吼，锈刀与吞灵钵共鸣，刀身上的 “丐” 字刻痕化作万千锁链，缠住朱砂的手腕，“青河锁魂阵，斩仙毒酒，还有赌坊的迷魂骰...... 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朱砂拼命挣扎，珍珠凤冠散落，露出额间的狼头刺青：“镇北军本就是仙途的绊脚石！萧楼主说了，只有用你们的灵根祭炼，才能......” 她的话被陈墨舟突然爆发的灵气震碎，十二只灵蝶的残魂在吞灵钵中发出凄厉惨叫，蝶翼上的血迹在空中凝成 “青河锁魂阵” 的完整图纹。

小顺子突然拽住陈墨舟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墨哥，你的手！” 陈墨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己被灵蝶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可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灵气 —— 那是吞灵钵吸收灵蝶力量后的异变。

“告诉萧绝。” 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朱砂额间，狼头印与她的刺青产生剧烈排斥，“明日午时，我会带着天下乞儿，踏平血手仙宫。若他有种，就带着青河锁魂阵，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朱砂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嘴角溢出黑血：“你以为区区乞儿就能撼动仙门？青河锁魂阵一旦启动，别说是你，整个青河两岸的生灵......” 她的话戛然而止，陈墨舟的锈刀己抵在她咽喉，刀刃上流转的青光将她的皮肤灼出焦痕。

“青河两岸的生灵如何，不该由你们决定。” 陈墨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二十年前，你们用阴谋诡计灭我镇北军；二十年后，我便要用这破碗，盛你们的血，祭我三十万英魂！” 他猛然挥刀，斩断朱砂与灵蝶的联系，吞灵钵趁机将剩余的灵蝶之力全部吸收。

醉红楼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破碗敲击声。陈墨舟望向街道，只见数百名乞儿举着泛着微光的破碗集结，他们眼中燃烧着怒火，身上的污衣随风猎猎作响。为首的老乞丐拄着竹杖，膝盖处的断灵疤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 正是山神庙中传授他初代丐仙令的老者。

“小王爷，老叫花子没看错人。” 老丐将竹杖重重顿地，周围的乞儿们齐声高呼，“破碗盛天，乞儿斩仙！” 声音震天动地，惊得醉红楼的琉璃瓦都簌簌作响。

陈墨舟握紧吞灵钵，碗底的青河灵脉图与初代丐仙令的气息交融，散发出镇压万物的威压。他看着手中逐渐愈合的伤口，那里浮现出细小的灵蝶纹路 —— 这是吞灵钵吸收朱砂灵蝶后的馈赠，也是向仙门宣战的印记。

“小顺子，去通知所有丐仙祠。” 他转身望向血手仙宫的方向，那里乌云密布，隐约传来兵魂的哀嚎，“明日午时，我们要用这破碗，撞开仙宫的大门；要用这锈刀，斩断青河锁魂阵的锁链；更要用天下乞儿的魂，让整个仙途都记住 —— 镇北军的道，从来不是任人践踏的泥！”

小顺子重重点头，握紧丐仙令飞奔而去。陈墨舟站在醉红楼前，月光洒在他破烂的衣衫上，却为他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他举起吞灵钵，碗中倒映着萧绝祭炼兵魂的画面，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 这一战，不仅是为了镇北军的冤屈，更是为了天下所有被欺压的乞儿，为了那个能让破碗盛起公道的世道。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血手仙宫的警钟突然长鸣。萧绝握着半块吞灵钵，看着玉简中传来的战书，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陈墨舟，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用青河锁魂阵，让你亲眼看着天下乞儿，为你陪葬！”

而此时的陈墨舟，正带着浩浩荡荡的乞儿大军，向着仙宫进发。他们手中的破碗在阳光下闪烁，如同天上的繁星坠落人间。一场关乎仙途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