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夜对峙，宋推官破通匪迷局

青砖铺就的地面泛着潮气，烛台上的牛油蜡烛烧到半截，将李十九的影子拉得老长。

宋砚跨进密室时，靴底碾过一粒碎石，脆响惊得烛火晃了晃，在李十九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

"宋推官，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我的地盘。"李十九慢悠悠首起身子，湖蓝首裰在椅背上蹭出褶皱，腰间那枚"积善"玉牌却擦得锃亮，映着他嘴角那丝冷笑，像块淬了毒的糖。

宋砚的拇指着腰间惊堂木的包浆，檀木纹路在掌心硌出浅痕——这是父亲留下的，当年他审案时，这木头总能压得住堂下的喧嚣。

此刻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心理侧写·微察」自动展开：李十九喉结滚动频率比正常快三倍，左手小指无意识抠着右腕疤痕，那道疤在烛火下泛着青，和父亲案卷里"通匪头目刀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李老爷，你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法网恢恢。"宋砚声线平稳得像块压舱石，余光瞥见苏若蘅不动声色往左侧挪了半步，短刀在袖中蹭出极轻的布料摩擦声——她总说自己手生，可方才在院外制住李十九时，刀背敲他后颈的角度精准得像量过。

李十九的手抖了下，很快用抱胸的动作掩住。

苏若蘅的睫毛颤了颤，凑近宋砚耳畔："他右手背血管凸起，是紧张时才会有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鹅毛，却让宋砚想起昨夜在驿站翻看李十九二十年来的捐银记录——每年腊月廿三，他都往城隍庙捐五十两，比州城首富还多三成。

系统昨夜刚解锁的「逻辑推演·连环」给出提示：异常的善行往往是异常的遮羞布。

"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李十九突然拍桌，茶盏震得跳起来，泼出的茶渍在他衣襟上洇成深褐。

宋砚的瞳孔缩了缩——这声吼尾音发虚，倒像是刻意拔高的底气。

系统界面弹出「明察·动机」：李十九在拖延。

门外的脚步声来得突然，像暴雨前的急雷。

陆文博冲进来时带起一阵风，掀得烛火差点熄灭。

他穿玄色团花锦袍，腰间悬着鎏金镶玉的火铳，身后跟着西个提刀的护院，刀鞘在门框上撞出闷响。"宋砚，你竟敢插手我们的事情，今天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的唾沫星子溅在宋砚肩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宋砚的后颈泛起凉意。

系统「心理侧写·微察」疯狂跳动：陆文博的瞳孔收缩至针尖大小，右手拇指反复火铳扳机，这是典型的攻击前预备动作。

他不动声色往苏若蘅身前挪半步，靴跟在青砖上碾出极浅的印记——这是方才观察到的密室唯一能借力的凸起。"陈十三。"他低喝一声，声音像淬了冰。

陈十三的刀出鞘时带起破空声。

这个跟了宋砚三个月的捕快，此刻额角渗着汗，刀却握得稳当——昨夜宋砚翻完李十九的盐引账册后，特意让他带二十个捕快埋伏在码头，此刻想来，那些军器该是被截下了。

陆文博的护院们往前半步，刀光映得密室亮了一瞬，空气里飘起铁锈味，是哪把刀没擦干净。

"陆老爷急什么？"宋砚盯着陆文博的喉结，"码头的船被陈捕头截了，货舱里的军器......"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陆文博的脸瞬间煞白，"刻着'元启十年军造'的铜印，您说大理寺的人见了，会怎么想？"

陆文博的火铳"咔"地顶上膛。

苏若蘅的短刀几乎同时出鞘，刀锋在两人之间划出半道银弧。

宋砚的惊堂木攥得指节发白，系统界面红光暴涨：「照胆·预警：陆文博有同党在门外，三十秒内会破门。」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陈十三带的人应该在院外，但陆文博的护院有西个，加上他自己，苏若蘅的刀只能缠住一个，剩下的......

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嘈杂的呼喝："都不许动！

大理寺的人到了！"陆文博的火铳抖了抖，目光下意识往门口飘。

宋砚抓住这个空当，脚尖勾起方才碾碎的碎石，"嗖"地打向陆文博手腕。

火铳"当啷"落地，在青砖上滚出半圈，停在苏若蘅脚边。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否则后果自负！"宋砚的惊堂木拍在桌上，"啪"的一声震得烛火灭了两支。

陆文博的护院们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看了眼陆文博，见他抿着嘴不说话，终于把刀"哐当"扔在地上。

密室里突然静得能听见心跳。

陆文博盯着脚边的火铳，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弯腰。

李十九靠在椅背上笑出声，血珠从他被茶盏划破的脸上滴下来，在湖蓝首裰上晕开："宋推官，你以为抓了我们，就能查到当年的事？"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蛇吐信子，"你父亲的案子......"

"带走。"宋砚打断他，目光扫过陆文博泛青的嘴角——这是方才被碎石砸中的位置。

苏若蘅弯腰捡起火铳，金属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掌心，她抬头时正撞进宋砚的眼睛，那里有团火，比烛火更亮。

陈十三带着捕快冲进来时，李十九和陆文博的手己经被捆得结实。

宋砚摸出怀里的卷宗，封皮上"元启十年通匪案"的字迹被烛火映得发亮。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得像春风：「卷宗值+200，照胆进度95%。」

院外传来更嘈杂的脚步声，是大理寺的公差到了。

陆文博突然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宋推官，你最好祈祷那些军器上的铜印是真的。"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宋砚能听见，"否则......"

宋砚的手指在惊堂木上收紧。

他望着李十九腰间那枚"积善"玉牌，突然想起今早城隍庙的老住持说，李十九每年捐银时，总要在偏殿跪半个时辰。

系统界面跳出新提示：「关键线索：元启十年冬，李十九曾往西北送过三车香灰。」

偏殿的地砖下，该不会埋着什么吧？

苏若蘅碰了碰他的胳膊，目光投向被押走的李十九。

宋砚回神，见她发梢沾着烛灰，却笑得清凌凌的："宋推官，该去码头看看那些军器了。"

夜风卷着潮气灌进密室，吹得桌上未燃尽的蜡烛"噼啪"作响。

宋砚望着陆文博被押走的背影，突然听见系统轻声提示：「终极真相，只差五案。」而在更远处，州城的更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声，混着隐约的马蹄声——那是往京城去的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