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诡异背后的阴谋

宋砚的官靴碾过焦土，带起几星未熄的余烬。

陈十西软倒的瞬间，他屈指扣住对方手腕脉门——跳得像擂鼓，冷汗浸透了里衣，混着血污在领口洇成暗褐的渍。

"松松手。"他轻声说，拇指按住陈十西抠紧官袍的指节。

系统界面浮现在视网膜上，"心理侧写·微察"的光条正缓缓爬升，对方瞳孔收缩频率比常人快三倍，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是真怕。

陈十西的指甲缝里嵌着草屑，沾着新鲜的泥土，宋砚注意到他左脚鞋跟有块磨损，和牛棚外那道带毛刺的钉痕对得上。

"大人..."陈十西的肿脸蹭过宋砚的靴面，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孙十五...他、他今晚来我家，说我嘴不严...说再敢跟您提牛棚的事..."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宋砚的青布官服上，"我往林子里跑，他拿树杈子抽我..."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王婆的火把晃了晃，火光映得陈十西肩头的抓痕泛着青，那根本不是什么鬼爪，是带倒刺的树杈划出来的。

"刘二。"宋砚没抬头，盯着陈十西颤抖的喉结，"把陈兄弟背到后衙耳房，派两个衙役守着，门闩换新的，窗棂钉铁皮。"他解下腰间玉佩塞进陈十西手心，"这玉是我娘留的，攥紧了，比符管用。"

陈十西的手指慢慢蜷起，碰到玉坠凉丝丝的触感，突然哽咽起来："大人信我？

我没说谎，牛棚的火真不是李文博的鬼魂放的，是孙十五他们...他们怕李文博的案子翻过来..."

"我信。"宋砚站起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地一响——"获取关键证词：陈十西指认孙十五为牛棚纵火主谋。

卷宗值+50"。

他扫过人群里缩着脖子的李十三，对方正把半柱香往怀里藏，香灰簌簌落在麻布衣上。

苏若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手里的《齐民要术》被夜风吹得哗啦翻页。

她压低声音："李文博的案卷我查过，他是上个月替东家收租时坠崖死的，可尸检记录写着'颅骨凹陷如石击'。"她的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敲了两下，"孙十五是赵明远的人，而赵明远...上个月刚从州里领了三十亩荒田的开垦文书。"

宋砚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父亲宋伯安当年也是查"通匪案"时发现田契不对，才被毒杀在牢里的。

他摸了摸袖中那封从陈十西枕头下翻出的信——"荒田按三成交粮，余下七成交到城南酒肆"，落款是个墨点，像被刻意抹掉的名字。

"回县衙。"他对苏若蘅颔首，又瞥向刘二，"把牛棚的焦土装两袋带回去，让仵作验验有没有硝石。"

后衙书房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苏若蘅把账本摊在案上，烛光照得她眉峰微蹙："这几笔桐油采购时间对不上，三月十五买了二十斤，可同期库房登记只少了十五斤。"她翻开另一本簿子，"孙十五名下的货栈，上个月往城南酒肆送了八车木炭——可这季节谁要这么多木炭？"

宋砚的指尖停在"城南酒肆"西个字上。

系统界面突然展开"逻辑推演·连环"的技能树，淡金色的丝线将"桐油"、"硝石"、"木炭"、"荒田开垦"串成一张网，最后线头猛地扎进"李文博之死"的红点里。

"李文博坠崖前三天，去了城南酒肆。"他低声说，"他收租的地，正是赵明远新领的荒田。"

苏若蘅的笔杆在指节间转了半圈："如果李文博发现租子被贪了七成，用田契要挟...那他的'意外'坠崖，和牛棚纵火灭迹，都是为了堵嘴。"她突然顿住，耳尖微动，"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衙役的喝止："站住！

大人正在办案——"

"让开！"

门"砰"地被撞开，刘二踉跄着退进来，官帽歪在脑后，腰间的铁尺都掉了。

他扶着门框喘气，脸上的汗比刚从雨里捞出来还多："大、大人！

孙十五带着二十多个壮丁，举着火把堵在县衙门口，说要搜...搜'通匪的叛徒'！"

宋砚的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账本和信件。

苏若蘅己经快手收了一半，剩下的"城南酒肆"几个字还露在绢帕外。

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摇头——来不及藏了。

"把烛台往窗边挪。"他说，声音稳得像山岩，"刘二，去前堂迎人，就说我在书房查案。"

苏若蘅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算是应了。

她将账本推到烛火下，泛黄的纸页被照得透亮，恰好遮住关键的"七成交粮"字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铁器碰撞声。

孙十五的青布短打先撞进门框，他身后跟着五个精壮汉子，每人手里都提着劈柴的斧头，斧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宋推官好雅兴啊。"孙十五扯着嗓子笑，眼角的疤被火把映得像条活物，"听说有人在咱们村搞鬼，我带兄弟来查查。"他的目光扫过案上的账本，又落在苏若蘅身上，"这位...莫不是大理寺来的先生？"

苏若蘅垂眸整理衣袖，露出腕间半截红绳——那是她女扮男装的暗号。

宋砚摸了摸腰间的碎玉，系统提示再次亮起："孙十五情绪值：愤怒80%，警惕15%，戏谑5%。"

"孙爷这是？"刘二赔着笑，声音发颤，"县衙重地，搜...搜查得有州里的公文吧？"

"公文？"孙十五突然拔高声音，斧头往地上一杵，"李文博的鬼魂闹得全村不安，我替乡亲们查鬼，还要什么公文？"他盯着宋砚，嘴角咧开，"宋推官不会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案上的烛火晃了晃，将孙十五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张要扑过来的网。

宋砚慢慢站起身，官服下摆垂落在地，遮住了他踩住的半页信件。

他望着孙十五眼角的疤，想起陈十西肩头的抓痕——那疤，和树杈上的倒刺，形状竟有几分像。

"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