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义之剑斩奸邪

宋砚推开门的刹那，夜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颤。

月光斜斜切进庭院，张西正站在台阶下，身后二十多个庄丁举着火把，火光将他脸上的横肉映得泛红。

他腰间挂着鎏金兽首玉佩，随着呼吸上下晃动，撞在绣着金线云纹的玄色锦袍上，发出细碎的响。

"宋推官好架子。"张西拖长了声音，目光越过宋砚往屋里探，"张某听说县衙门藏了通匪的逆贼，特来帮着清理门户。"他抬手拍了拍身边一个络腮胡庄丁的肩膀，"王三，去搜。"

络腮胡应了声，拎着朴刀就要往屋里闯。

宋砚跨前半步，玄色官袍下摆扫过青砖，正好挡住门："张老爷这是要私闯公堂？"他指尖轻轻搭在腰间惊堂木上，"元启律例写得明白，搜查县衙需得有州府批文。

你拿得出么？"

张西的太阳穴跳了跳。

火光里，宋砚注意到他左手拇指在悄悄玉佩——这是系统「心理侧写·微察」给出的提示：人在焦虑时会重复无意义动作。

三天前审周十时，张西的管家也是这样着烟杆。

"宋推官当张某是泥捏的？"张西突然拔高了声音，"上个月李文博那案子，你说他杀了里正，可李文博他娘咽气前说看见白影子——"他猛地顿住，目光扫过人群最后方缩成一团的刘二，"刘典史都跟我说了，你半夜提审周十，还让那老东西写了什么证词！"

刘二的肩膀抖了抖，缩到墙根里不敢抬头。

宋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节泛白——他早该想到，张西在县衙安了钉子。

苏若蘅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碰了碰，隔着外袍传来两下轻叩，是他们约好的"稳住"暗号。

"张老爷既然这么关心案情，明日巳时三刻，西市公堂。"宋砚松开惊堂木，声音反而放轻了，"我把周十的证词、李文博他娘的验尸记录，还有张老爷名下粮庄二十三年春的粮册，都摆到明面上。"他顿了顿，"至于白影子..."月光照亮他眼底冷光，"等我请仵作验过里正的尸，再跟您说。"

张西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有个穿青布短打的小个子突然拽了拽他袖子，凑到耳边低语。

宋砚的"微察"技能捕捉到那小个子袖口露出半截鹰头刺绣——是百晓阁的标记。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人链关联度+10%，当前97%。"

"好！"张西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张某倒要看看，你一个从九品的推官能翻出什么浪来！"他甩袖转身，火把照得他背影摇摇晃晃，"明日公堂，少一样东西，张某就拆了你这破衙门！"

庄丁们跟着哄笑，脚步声渐远。

宋砚转身时，正撞进苏若蘅担忧的眼神。

她鬓角的碎发还沾着刚才藏证据时蹭的灰尘，眼尾那点红痣被火光映得更艳："明川，百晓阁的人来了。"

"我看到了。"宋砚反手关上门，听见地窖方向传来周十孙女的咳嗽声——那孩子发着烧，刚才被苏若蘅用自己的披风裹着抱下去的。

他走到案前抽出那半张"鹰头金链"的纸页，墨迹未干，"张西背后的人急了。"

"急什么？"苏若蘅凑近看，"是怕周十的证词？

还是怕我们查到昭庆钱庄？"

"都有。"宋砚把纸页塞进怀里，"李文博他娘不是撞墙死的。"他掀开案几上的《洗冤集录》，翻到验伤篇，"我今早重新验了尸，她后颈有指痕，是被人按住撞墙的。"

苏若蘅倒抽一口冷气："所以张西要杀周十灭口，因为周十看到了凶手？"

"周十说那晚他去给李文博他娘送药，看见有个人影从后窗跳出去，腰间挂着鹰头金链。"宋砚的手指划过纸页上的字迹，"而张西的管家，上个月在赌场输钱时，当掉的正是半副鹰头金链。"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了两下。

宋砚突然站起来，从暗格里取出那叠当票："昭庆钱庄的朱印，是陈执中的私产。

我父亲当年的通匪案，主犯就是陈执中的表弟。"他把当票递给苏若蘅，"你明日扮作书童，坐在我下首。

张西要是发难，你就把当票翻到朱印那面。"

苏若蘅接过当票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批卷宗磨出来的。

她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伸手帮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官帽："我信你。"

第二日的公堂比宋砚预想的更热闹。

西市的青石板被挤得水泄不通，卖糖葫芦的老汉把挑子撂在墙角，茶棚的伙计爬上屋顶，连平时不出门的老妇都搬着马扎坐在最前头。

张西穿着簇新的墨绿缎子衫，坐在原告席上，脚边放着个描金檀木匣——宋砚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他买通的"证人"。

"升堂——"

惊堂木落下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宋砚扫了眼堂下，张西的管家正缩在人群里，眼神躲躲闪闪。

他抬手："带周十。"

周十被刘二带上来时，后背还沾着地窖的土。

他颤巍巍跪下行礼，声音却稳："大人，小的那晚确实看见..."

"慢着！"张西拍案而起，"这老东西是被宋推官威胁的！"他掀开檀木匣，取出一叠纸，"这是西市十八户的联名状，都说李文博是疯病发作杀了里正！"

宋砚看着那叠按满红手印的纸，嘴角勾起冷笑："张老爷的状子写得妙，可李文博他娘的尸检记录里，里正指甲缝里的布料，是青麻的。"他转头看向张西的管家，"而张管家上个月买的新衫，正是青麻料子。"

管家的脸"刷"地白了。张西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指死死抠住桌沿。

"还有。"宋砚示意苏若蘅，她立刻展开当票，"张管家当掉的鹰头金链，当票上盖着昭庆钱庄的印。"他提高声音，"昭庆钱庄是谁的产业，在场的老商客该比张某清楚吧？"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

有个白胡子老掌柜颤巍巍举起手："回大人，昭庆钱庄是...是陈相爷的。"

张西"哐当"一声栽倒在地，锦袍下露出半截金链——正是鹰头形状。

"堂下张西，买凶杀人、贿赂官员、私通权阀，可认罪？"

惊堂木重重落下，惊得张西瘫在地上首磕头。

人群爆发出欢呼，卖糖葫芦的老汉把糖葫芦举得老高："宋推官是青天大老爷！"

宋砚望着堂外飘起的柳絮，突然想起昨夜系统的提示："当前破案数17，卷宗值累积85%。

终极真相需破百案。"他握紧腰间的碎玉——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张西被押走时，百晓阁的小个子混在人群里，朝他抛来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夜风掀起公堂的帷幔，露出后墙上"明镜高悬"西个大字。

苏若蘅走过来，手里攥着半张纸页："明川，我在张西的账册里发现这个——"她展开纸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苏慎旧案，三月十五"。

宋砚的瞳孔骤缩。

他望着堂外渐沉的夕阳，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新任务触发：追查苏慎旧案关联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