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堂交锋，沉冤血案终现曙光

院外的踢门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宋砚刚将最后一片湖绸残片按进炭盆，孙九的粗嗓门便裹着风灌了进来："宋推官好大的架子！

老子带二十个兄弟来请，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话音未落，门闩"咔"地断裂，孙九裹着一身酒气撞进书房。

他腰间的狼头刀鞘擦过门框，在朱漆上刮出半道深痕，身后二十多个衙役举着水火棍，靴底踩得青砖"咚咚"响。

苏若蘅早迎上前去，素色裙角被风掀起一道弧，恰好挡住宋砚藏短刃的袖角："孙都头这是要抄家？"她指尖轻点案上《大昭刑律》，"按律，搜查县衙需有州司刑批文。

您的批文呢？"

孙九的三角眼扫过她腰间的大理寺铜鱼符，喉结滚了滚。

这女人女扮男装在大理寺当书吏的事他早有耳闻，可此刻见她眼尾泪痣随说话轻颤，倒真像个娇弱书生——首到她抬手指向他腰间："倒是孙都头的刀鞘有趣，北境狼头刻得这么深，莫不是和军粮案有什么牵连？"

宋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系统的"心理侧写·微察"正在运转：孙九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右手无意识地攥住刀鞘，指节泛白——这是被戳中痛处的应激反应。

他想起系统方才的提示："北境狼头与军粮案首接关联"，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十年了，父亲的血终于要照见光了。

"少废话！

给老子搜！"孙九挥起拳头砸在案上，茶盏跳起来摔成碎片。

衙役们一拥而上，掀桌翻柜的动静里，宋砚听见苏若蘅低低的"小心那摞卷宗"——那是伪造的通匪案底，真正的证据早塞进了暗格。

他的目光扫过孙九的刀鞘：狼头双眼嵌着的红玛瑙泛着暗芒，和李文博后背上那枚铜印的纹路...系统突然发出轻响：「逻辑推演·连环触发：狼头刀鞘（北境军）-铜印（火漆章）-断笔信（缺'死'字）→指向同一批军粮调令」。

"大人！"刘二从后堂跑来，额角沾着草屑，"李文博醒了，说要见您！"

宋砚的瞳孔骤缩。

他望向苏若蘅，她正用身体挡住被衙役翻乱的书堆，发簪歪在耳后，倒像故意露出行藏——这是在给他创造机会。

他反手扣住刘二手腕："稳住，别让孙九的人跟过去。"

等他冲进后堂时，李文博正蜷在草席上发抖，后背的衣裳被撕开，露出巴掌大的青紫色印记。

那铜印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和孙九刀鞘上的狼头，竟有七分相似。

"明川..."李文博的声音像破风箱，"赵明远说...说只要我交出军粮调令，就饶我妻儿。

可那调令...那调令在苏大人当年查的案子里..."

系统提示音炸响：「终极阴谋关联度：98%」。

宋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十年前父亲被毒杀的场景突然涌上来——那时他蹲在大牢里，听老狱卒说宋伯安不肯在"通匪"案卷上盖印，当晚就喝了带毒的药汤。

而那枚本该随案卷存档的铜印，此刻正烙在李文博背上。

"宋推官好雅兴！"孙九的吼声从院外传来，"在后堂藏娇呢？"

宋砚迅速扯过被单盖住李文博，转身时袖中短刃硌得手背生疼。

他走到堂前，正撞见孙九揪着苏若蘅的衣领，她的铜鱼符被扯断，"当啷"掉在地上。

"搜遍了！

什么都没有！"孙九的唾沫星子溅在苏若?衡脸上，"倒是这位...苏书吏？"他捏起她衣襟里露出的断笔信，"这是什么？"

宋砚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关键证据！

他正要冲过去，苏若蘅突然笑了，笑声清凌凌的像檐角铜铃："孙都头连推官的信都要抢？

这是宋大人让我誊抄的《洗冤集录》批注，您要看？"她指尖轻轻划过信上缺字的位置，"就是这处，宋大人说'死'字写得没力道，要重抄。"

孙九的手顿在半空。

他盯着那信看了三息，突然将信甩在地上："走！

公堂见！"他踢翻脚边的炭盆，未烧尽的金线"嘶啦"一声蜷成蛇形，在青砖上烙下一道金痕。

公堂外的日头正毒。

宋砚站在阶上，望着堂前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他们大都是军户，被克扣军粮的苦主。

孙九被按在堂下，狼头刀鞘"当"地摔在他脚边，李文博被刘二扶着跪在另一侧，后背的铜印在众目睽睽下泛着青。

"孙九，"宋砚的惊堂木重重拍下，"你私刻北境军火漆章，伪造军粮调令，克扣军户粮饷，证据在此！"他举起断笔信，"这信是李文博写的，缺的'死'字，是你威胁他'不说出调令下落就死'的铁证！"

孙九的脸瞬间煞白。

他望着李文博背上的印，又盯着自己的刀鞘，突然扑过去揪住李文博衣领："你个叛徒！

赵明远不会饶了你的——"

"赵明远？"宋砚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倒说说，这位赵大人是哪路神仙？"

堂下百姓炸开了锅。

孙九的嘴张了张，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瘫在地上。

"来人，"宋砚摸出父亲留下的短刃，刀尖抵住孙九咽喉，"带下去收监。"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终极真相关联度：100%」。

宋砚望着堂外被风卷起的金箔，那是炭盆里未烧尽的金线——它们在半空打着旋儿，像一张正在展开的网。

他知道，孙九背后的赵明远，才是网中心的那只蜘蛛。

而父亲的死因，苏慎的冤案，所有被掩盖的血，都将随着这张网的展开，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