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艳色

苏近无怔了一下，列举道：“喜欢……端方雅正，善良温和，守礼自持，不放浪不轻佻……”

“好——我知道了。”恒兮略有些无语，这不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吗？

还至于如此具体，连不如何都说了。

可她真的喜欢这样的他吗？

恒兮不知道自己从前的想法，但至少现在，应该没那么喜欢吧。她看他这副样子就不舒服。

所以她又倒了杯酒。

苏近无想接过酒杯，却被恒兮躲过。她勾起他的下巴，再次灌入他口中。

他仰头承受，却被呛得咳出了声，眼角都泛起薄红。

“我灌你酒，你心中可有不快？”恒兮又问。

“没有，能让你开心，我便是愿意的。”苏近无因着饮酒眉眼间染上倦意，却依旧温和回应。

眼看又问了许多问题，一坛酒己然见底，衣服却只脱了两件。

不过苏近无看起来己经有些醉意，那双无法聚焦的眼睛此刻更是涣散，有些像雾气迷蒙的夜色下的江面。

尽管如此，他神情依旧是柔和温润的模样，只比平时更沉静了些，没有半点失态。

恒兮己然耐心告罄。

所以再灌他酒时，故意将酒洒到他身上。半透的布料隐约显出他肌肤的轮廓。

苏近无长睫轻颤，眼尾是被酒气熏出的绯红。他张了张唇，没有说话。

“诶呀，湿了呢。”恒兮语气略带怜惜，一副纯然无辜的模样，眼尾却轻挑，眸中尽是凉薄的幸灾乐祸。

“那就，脱掉吧。”她伸手捏住他的衣襟，慢条斯理地五指收紧，而后一扯。

苏近无下意识按住她的手腕，却没用力抵抗。

只听到衣帛的撕裂声。

入眼的是他肌理分明的窄腰，还有那道夺目的咬痕，己然结痂。

伤痕处的肌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如同雪地里滴落的胭脂色，糜艳得近乎刺目。

原来这才是那血腥味的来源。

“这是谁干的？”恒兮冷了音调，漆黑的眸子霜色愈浓。

她捏住他的下颌，“说。”

“是你。”苏近无温顺回答，“是你梦游时咬的。”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耐心解释：“恒兮，你向来矜傲。若我告诉你，你会觉得失了面子，怕是会更恼我。恒兮，你最近己经很恼我了……”

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原来她最近对他的态度，他都知道啊。

不过他如今这副模样，端坐却迟缓，言语少而诚，倒是平日里没有的乖软。

“怎么？你怕我知道后羞愤到杀你灭口吗？”恒兮冷嘲。

“我……只怕你不开心。”烛火映着他温柔的眉眼，他“望”着她，语调缓慢却认真。

“是么？”恒兮抚摸他的侧脸，“夫君事事为我着想，其实是期盼与我亲近的吧？”

她语调低柔，循循善诱。

她实在很期待他失控的模样呢。

他反应略有些迟钝，缓缓说道：“道侣之间本就亲近啊，妻君。”

“妻君”二字被他说得低缓绵长，格外动听。

恒兮看来他却是极会应付，一句话表明以他们的关系，亲近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旁的心思，却是半个字不肯透露。

明明醉了，但依旧是这般温和而滴水不漏的模样。

惹人不快。

恒兮将其推倒在床上，将他翻过身，扒掉剩余衣衫，如愿见到了他背上的白梅。

白梅清冷，枝干却以妖冶的弧度，从他漂亮腰窝处延伸，缠绕。

纯洁的糜艳。

至死难消。

恒兮的指尖落在那枝干上，轻轻着。

他身子微僵，侧过身来抬手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不容挣脱。

“恒兮，我醉了……别闹。”嗓音微哑却仍温柔。

“这也是我画的？”恒兮明知故问。

“是，是恒兮给我的。”苏近无答。

“好夫君，看来我从前，很疼你啊。”恒兮眸色微暗，语气幽然，尾音却带着钩子一般。

苏近无垂眸，长睫掩住所有将溢未溢的情绪。

“妻君喜欢就好。”

乖得可怜。

“休息吧。”恒兮说。

虽然目的只达到其一，但恒兮莫名愉悦，大发善心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