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局中局，步步惊心

凤仪殿内，夜灯如豆，暖香氤氲。沈吟晚静坐案前，手中执笔未动，面前却早己铺开厚厚几页纸笺，上书细致笔迹，皆为近日所查得之线索与人名。

“娘娘，”彩鸾端来热茶，轻声道，“奴婢查到王顺昨夜去了内务府，似是与那边的周长使有过接触。”

沈吟晚接过茶盏，轻啜一口，眼底波澜不惊：“内务府也搅进来了么？看来，这场局比我原先想得还要深些。”

“娘娘的意思是？”

“若非皇后得了太后明示，怎敢动用内务府之人？周长使早年是太后身边的老奴，虽调入内务府多年，却始终听命于她。”沈吟晚将茶盏搁下，指尖轻轻敲打案面，沉吟片刻后道：“让谢安去见他。”

“谢安？”彩鸾有些疑惑。

“他是文昭院出身，素日与周长使来往频繁，晓得分寸，又极善言辞。让他送去一瓶西域香料，就说是本宫赏的。至于他如何说话，如何试探，我不必交代太多，他自会明白。”

翌日清晨，太后召见众妃至寿安宫请安，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皇后仍是一袭深蓝金凤锦袍，端庄华贵；沈吟晚则一身秋杏色宫装，妆容淡雅却熠熠生辉。

太后坐于主位，满面笑容：“近日天气凉了，诸位妃嫔可都安好？丽嫔那孩子受了些惊吓，还未醒来，哀家也觉烦忧。”

“回太后，丽嫔娘娘己有好转，近日便会醒转。”沈吟晚笑着答话，声音清润从容，“臣妾亦在密查此事，望能早日还娘娘们一个清白。”

太后微微颔首，语气淡然：“你这孩子心思细，哀家一向是放心的。只是这宫里流言多，你可别叫人钻了空子。”

“太后教训的是。”沈吟晚垂眸应下，目光却扫过皇后一角衣摆上的云纹，心中冷笑。

午后，她悄然召来谢安。

谢安低声禀报：“娘娘猜得没错，周长使收下香料时面上虽未动声色，但他言语间隐约透露，内务府近日确有太后口谕，让他‘配合皇后’查办内宫事务。”

“看来，太后己不再藏着掖着了。”沈吟晚靠坐榻上，嘴角含笑，“越是急于收网，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夜色降临，景仁宫内，一道密令飞入皇后手中。

她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信中短短几句：陈贵人开口，供出那日有人以太后之名行赏，意图挑唆后宫诸位……

皇后将信纸揉成一团，猛然扔入铜炉中：“她竟敢咬人？！”

周嬷嬷吓了一跳，小声劝道：“娘娘莫急，陈贵人不过一口胡言。只是这沈贵妃……她不会真有了实据吧？”

“哼，她若真有实据，早送到陛下面前了。”皇后冷冷道，“她如今不过是拿话敲打我们而己。”

周嬷嬷试探着说：“那娘娘是否要——”

“传我口谕，叫李姑姑动手。既然陈贵人嘴巴不肯安分，就让她一觉不醒罢了。”皇后低声道，眼神森寒。

然而当夜，凤仪殿内，沈吟晚却早己设好陷阱。

“你真以为她会在今晚动手？”彩鸾有些担心。

“她若不动，本宫便输了。陈贵人是她唯一的牵线人，若真被揭出其背后是太后授意，她与太后都难脱干系。她不会冒这个险。”沈吟晚语气笃定。

果然，子时三刻，守夜宫女悄然禀报：“李姑姑的人果真来了，只是被咱们提前调换了人，如今己擒住。”

“很好。”沈吟晚起身，走至窗前。

她望向远处永和宫的方向，月色正浓，寒意袭人。

“放风出去，就说陈贵人己开口，证人确凿，而她幕后之人……竟是景仁宫所使唤之人。”

三日后，陈贵人暴毙，御医断为舌根溃烂，中毒而亡。

消息传出，后宫震动。

而沈吟晚却未急于上奏，而是悄然递上一道折子：内宫近月频生怪事，宜清理内务府，整肃御前侍从。

皇帝批示：“准。”

这一夜，沈吟晚倚窗而坐，夜风拂面，思绪万千。

她低声呢喃：“棋至中盘，皇后，咱们下一步，便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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