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旧人还朝，惊扰凤阙

永和宫重开不过三日，己引得后宫风云再起。

东六宫的嬷嬷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御膳房也恢复了按例送往冷宫的膳食，而那陈贵人，一出场便如一柄锋利的匕首，首指沈贵妃。

未时，贵妃沈吟晚正在凤仪殿中召见弘德司密探。

“永和宫宫人重整，原隶属于尚衣局的何嬷嬷被调往照顾陈贵人，暗中与储秀宫有书信来往。”季庭川低声禀道，声音平稳而克制，“今日御花园一事之后，己有人前往乾和殿递话。”

沈吟晚指尖轻敲桌案，眉眼间却无丝毫慌乱，只淡淡道：“皇后果然想快刀斩乱麻。”

她起身，踱至案旁玉屏前，盯着那屏风上描绘的山水画卷许久，缓缓道：“季庭川，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东六宫所有进出人手，一律需由弘德司过目。尤其是永和宫，哪怕是一碗汤水，也需查清来处。”

季庭川一拱手：“遵命。”

她回身，对着镜中人浅浅一笑，唇角含讽：“她既想用旧人做刀，那我便削去她的刀锋。”

同一时刻，乾和殿内，皇上正批阅奏折。

太监总管赵权低声禀报：“陛下，永和宫那位陈贵人，近来气色有所恢复，今日还在御花园与贵妃偶遇。”

皇帝眉头微挑，手中朱笔微顿。

“她还在？”

“是，皇后娘娘似是有意让她逐步恢复宫中权利。”

皇帝并未言语，只淡淡道：“柔仪……也算个能言善辩之人，昔日因性子烈才落得如此。若真悔改，也未尝不能一用。”

赵权垂首附和：“娘娘也是如此打算。”

皇帝叹息一声，放下朱笔，却没有下令召见，只轻声说了一句：“看着她，别再起事端。”

当晚，皇后召见储秀宫掌事的张嬷嬷，细细问起陈贵人这些年的冷宫生活，言语之间意味不明。

“张嬷嬷，这宫里，最是人心难测。一个被打入冷宫两年的人，若无恨，倒反不可信。你说是不是？”

张嬷嬷眉眼一紧，立刻伏身应答：“回娘娘，陈贵人原先争强好胜，难保不会生出歹心。若娘娘不放心，老奴愿自请前往永和宫协助料理事务。”

皇后却轻轻摇头：“正因她怀恨在心，才可堪利用。”

说罢，她眸光微动，望向殿外，寒风吹动珠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似有幽灵在耳畔低语。

“这后宫太平太久了，是时候……起点波澜了。”

次日清晨，御花园中忽有内侍发现一封无名密信，信上以血书写“凤座之下，虎狼环伺”八字，吓得众人惊惧不安。

此事传至凤仪殿，柳儿第一时间汇报，沈吟晚听罢却并不惊讶。

“这等手段，倒像是皇后在敲山震虎，欲逼我露出马脚。”她缓缓道，“若她真以为我会因此退让，那就太小瞧了我。”

她吩咐季庭川：“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妄议此事；再让人传出风声，说永和宫中夜夜焚香祭拜，疑有邪祟。”

柳儿一惊：“娘娘，这是何意？”

沈吟晚看向她，眸光清冷：“我要陈贵人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她若还想翻身，必然会铤而走险；那时，正好将皇后一并拖下水。”

柳儿心中一震，心悦诚服地低头：“是，奴婢明白。”

果不其然，三日后，永和宫竟有人偷偷往太庙献香，并以“亡魂难安”为由祈福，惊动了太常寺。

此事传至乾和殿，皇帝大怒，下旨召陈贵人问话。

陈贵人跪于殿前，面色苍白，强忍屈辱：“臣妾……只是心存悔意，愿以香火祭奠旧主，绝无他意。”

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终究冷哼一声：“再有一次，便彻底逐出宫门。”

此事一出，陈贵人颜面尽失，回宫之后砸物如狂，满面扭曲。

“沈吟晚……你以为凭借几句风言风语就能毁我？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她对着镜子冷冷一笑：“你我之间，终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