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暗潮涌动

青溪小学的夜，被应急灯染成一片猩红。陆晨握着那只机械蜘蛛，金属外壳的冰冷透过掌心，仿佛握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实验室的空气里漂浮着玻璃碎屑，混着周雨桐身上淡淡的机油味 —— 她正蹲在地上，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拆解着蜘蛛体内的微型芯片。

“这是军用级加密装置。” 周雨桐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像淬了冰，“普通黑客根本解不开。” 她话音未落，防空洞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天花板的墙皮簌簌掉落。陆晨和阿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外，工装裤摩擦的沙沙声里，是十年来早己形成的默契。

穿过操场时，陆晨瞥见小海娃带着几个孩子躲在老槐树后，手里紧攥着自制的烟雾弹。“保护好低年级的！” 他大喊一声，却在转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 三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撬防空洞的铁门，其中一人手里的激光切割器，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住手！” 阿强抄起墙角的铁棍冲上去，铁链与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陆晨则一个箭步跃上旁边的废弃校车，从车顶的天窗翻进车内，抓起孩子们自制的辣椒粉发射器。随着扳机扣动，红色烟雾瞬间弥漫，呛得入侵者连连咳嗽，慌乱中撞翻了堆放在墙角的教具箱。

混战中，陆晨的余光瞥见其中一人后颈的纹身 —— 和举报信上的天平图案如出一辙。他正要扑上去，却听见防空洞内传来周雨桐的惊呼。等他冲破烟雾冲进去时，只看到满地狼藉，服务器机柜的门大开着，周雨桐瘫坐在地，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断裂的数据线。

“他们...... 他们要毁掉所有数据。” 周雨桐咳得满脸通红，嘴角还挂着血丝，“那个年轻人...... 就是调查组里操作平板的，他黑进了系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突然凝固在墙上的监控屏幕 —— 画面里，小雯正带着几个学生往操场东侧跑去，身后不远处，几个黑影如影随形。

陆晨的心脏猛地缩紧。他想起白天小雯发现线索时兴奋的样子，想起她马尾辫上总是沾着的碎纸屑，想起这个总说 “我最擅长挖别人秘密” 的姑娘，此刻却正踏入敌人的陷阱。“阿强，守好服务器！” 他把辣椒粉发射器塞进同伴手里，转身冲进夜色，耳边回荡着十年前那个雨夜，同样焦急的脚步声。

此时的小雯全然不知危险逼近。她举着改装过的强光手电筒，照亮墙角的隐蔽摄像头。“看，这就是他们监视我们的证据！” 她得意地对同伴说，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灌木丛传来细微的响动。首到脖子突然被冰凉的金属抵住，她才僵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束摇晃着，照见面前人胸前的天平徽章。

“把你找到的东西交出来。” 对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还有那个解码芯片，别逼我们动手。” 小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周雨桐教过的应急方案。她突然一脚踩向对方脚背，趁着那人吃痛松手的瞬间，转身就跑，边跑边扯开嗓子大喊：“陆老师！他们在......”

尖锐的电击声打断了她的呼喊。小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倒下，意识模糊前，她看到对方举起手机：“目标己控制，请求撤离......” 而此时的陆晨，正顺着小雯留下的荧光标记拼命狂奔，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走廊，照见墙面上用粉笔匆忙写下的箭头 —— 那是小雯教孩子们在紧急情况下留下的求救信号。

当他终于在器材室找到小雯时，女孩的手腕上还留着深深的勒痕，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 U 盘。“他们...... 想删掉云端备份......” 小雯咳着血沫，嘴角却扯出个倔强的笑，“但我提前把数据转移了...... 在老槐树的树洞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陆晨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想起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时，她蹲在机房里，边啃辣条边敲代码的模样。

凌晨三点，青溪小学的办公室亮如白昼。陆晨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周雨桐在一旁重新搭建临时服务器，阿强则带着孩子们在校园里布下天罗地网。突然，阿木的轮椅发出警报：“检测到未知信号源，正在解析......”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脸色却越来越白，“是定向电磁脉冲波，还有三十秒到达！”

“所有人进防空洞！” 陆晨抓起 U 盘冲向老槐树，却在树下猛地刹住脚步 —— 树洞被人撬开，里面空空如也。身后传来阿强的怒吼：“陆老师小心！” 他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枚燃烧弹擦着头皮飞过，瞬间点燃了旁边的杂草。火光中，他终于看清袭击者的脸 —— 正是调查组里那个眼神悲悯的年轻人。

“为什么？” 陆晨在浓烟中大喊，“你明明知道我们在做正确的事！” 年轻人摘下兜帽，露出额角的疤痕，那是道狰狞的闪电形状：“因为我曾经也是你们中的一员。”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但现实会告诉你，理想主义者的下场，不过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远处的山路上，数十辆警车的灯光刺破黑暗。

年轻人的脸色骤变。他对着耳麦说了句什么，转身消失在夜色中。陆晨握紧空荡荡的拳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小雯，看着被破坏的校园，十年前的愤怒再次翻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熄灭孩子们眼中的光。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站在老槐树下，对着全球 “心灯计划” 的伙伴们发出语音：“准备战斗，这次我们要把敌人的老巢，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