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故事

“来人，给本宫梳妆。”皇后突然大声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泰安帝有些迷茫。

“我要展现我的最好的一面。”皇后想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捧到自己孩子面前。

此时，正在沐浴的贾瑜见到夏守忠赶忙问道："夏总管，我这洗好了，可是我的衣服己经被收走了，我这.....”

“哎呦，老奴可担不得您一声总管，您的衣服被拿去浣衣局了，这里老奴给您准备了一身。”夏守忠说的其实是皇后根据想象中做的衣服。

“谢谢总管了，不敢劳您大驾，我自己来就好。”贾瑜接过衣服刚想自己穿衣服，却看到夏守忠上前帮忙，要知道夏守忠可是伺候皇帝的，哪敢让他给自己更衣，赶紧推辞。

夏守忠也知道贾瑜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怕打乱陛下的章程，就叫了两个宫女过来伺候，自己就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小主子真是英武不凡，等会皇后娘娘见到小主子穿上娘娘亲手缝制的衣服不定多高兴呢。

贾瑜看到夏守忠的样子感觉和薛蟠看自己的样子有点像，只好将他赶走：“夏总管不用守着我，赶紧去此后陛下吧。”

“侯爷，陛下现在在皇后娘娘那里，老奴是专门来带您过去的。”夏守忠笑着说道，微弓的身子充分体现了对贾瑜的尊重。

“好吧。”贾瑜无奈。

此时，皇后宫中，殿外蝉鸣聒噪，搅动着仲夏炙热的空气。皇后端坐镜前，指尖抚过凤纹铜镜边缘冰凉的雕花，镜中那顶九翚西凤冠珠翠琳琅，映着烛火流转出万千华彩。宫娥跪地为她整理裙裾，层层叠叠的蹙金绣云霞翟纹袆衣，是母仪天下的威仪。她凝视着镜中那个被权力与岁月精心雕琢的女人——眉目依旧雍容，唇边却抿着一道连最上等的胭脂也掩不住的、因长久克制而生的细纹。十五年了，那个襁褓中带着奶香、左肩后有一小块枫叶形浅红胎记的小小人儿，如今该是何等模样？那声本该属于她的、稚嫩的“母后”，早己在漫长的分离中化作了深宫寒夜里最刺骨的穿堂风，日复一日，吹得她心口冰凉。如今好了，自己的孩儿就要来了。

随着时间的消耗，皇后越发无法保持镇定。殿内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和发间金凤步摇珠穗相碰的细微清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借那一点锐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

“启禀陛下娘娘，贾侯爷到了。”夏守忠的声音传进大殿。

皇后看向泰安帝，泰安帝喝口茶润润嘴唇，沉稳道：“宣。”可是端着的茶盏发出“叮叮”的声音，完美出卖了泰安帝不平静的心态。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无声地推开，发出悠长而艰涩的“吱呀”声，仿佛推开了一个尘封的世纪。殿内光线幽暗，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挺拔少年身影，正静静伫立门前，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清瘦而倔强的轮廓。

只一眼，皇后的世界便轰然坍塌。那侧脸的弧度，那挺首的鼻梁，甚至那微微抿起的唇角…与镜中她年轻时的模样，重合得分毫不差！时光仿佛在瞬间倒流，凝固。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尖锐的嗡鸣盖过了一切声响。支撑了她十五年、属于皇后的所有威仪、克制、算计，在这一刻被最原始、最汹涌的母性本能彻底击溃、碾碎！

“臣，贾瑜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贾瑜按规矩拜倒。

“起来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泰安帝不容贾瑜回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是十五年前，当时还是泰王妃的皇后正好生产，恰在此时皇城发生大火，我就急忙去查看情况准备灭火，可是却发现那不是火灾，而是......而是一场叛乱。叛乱之人是前太子，我苦劝无果，最终只能选择自保，最终叛乱被贾代善镇压，太子身死而结束。可是就在我匆匆回府的时候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王妃产下嫡子，另一个却是孩子丢失了。根据皇室规矩，皇室诞下子嗣统一用羊脂白玉雕刻一枚玉佩，中间的字就是他的名字。”说到这泰安帝停下话头看了贾瑜一眼，而贾瑜也想到自己的玉佩，难道自己是皇室？贾瑜满是惊讶的神情尽落泰安帝的眼里，泰安帝缓缓说道：“你应该猜到了吧，不错，你就是朕和皇后的嫡子，那个丢失十五年的孩子。”

“臣......臣.....，陛下是不是弄错了，臣是贾家子。”贾瑜不自信的说道。

“哼！什么贾家子，你是朕的嫡子，若是以上说的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身后左肩上的枫叶胎记做不得假。更何况你还有这枚玉佩！”泰安帝手上拿的正是自己送给秦可卿作为聘礼的玉佩。

“这.....臣......”一时间贾瑜心乱如麻不知说什么。

“瑜...瑜儿，你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娘也自责当时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贼人偷走，害的我们母子分别十五年，可是娘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回来吧。”皇后声泪俱下。

贾瑜也感觉到皇后的痛彻心扉，但是一时难以接受，只得匆匆拱手：“臣....臣还有事，臣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殿下.....”夏守忠还想挽留。

“罢了，让他去吧，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等他想通了就好了。”泰安帝说完就揽着皇后，轻轻拍拍皇后肩膀，这是无声的安慰。

“陛下，你说他会不会不认我们，毕竟我们从来没有尽过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反而让他在那贾府受尽苦楚。”皇后声泪俱下。

“没事的，梓潼，我们以后好好的陪着他，补偿他的，贾瑜这孩子会认我们的，毕竟血浓于水。”泰安帝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的发妻。

夏守忠见此情形，只能自己悄悄退出大殿，在大殿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听着隐约听见细细的抽泣声，夏守忠无声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