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探灵堂

这些痕迹深浅不一，显然是长期击打所致。

她心头猛地一震，喃喃道：“原来如此……”

季临渊凑过来，盯着树干端详片刻，一脸困惑：“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看这些痕迹，像是什么造成的？”江墨白指着划痕问道。

“像是棍棒敲击的痕迹。”季临渊皱眉。

“没错，和李老夫人房里那根檀木杖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季临渊还未开口，江墨白便继续说道：“看来李老夫人不仅有洁癖，还有自虐倾向。这些伤痕，恐怕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自虐？这是什么古怪说法？”季临渊一脸不解。

江墨白耐着性子解释：“殿下不觉得奇怪吗？李老夫人房间布置得过于规整，所有物件都要按特定位置摆放，用过的东西绝不再碰。这不是普通的讲究，而是一种病症。”

“方才我要查看那根檀木杖时，丫鬟小桃神色惊慌。我假意跌倒扶住她，趁机查看她的手腕，却没有伤痕。现在看来，这些伤痕根本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

“而是她用来折磨自己的工具？”季临渊接道。

“正是。这种强迫性的自虐行为，轻则伤害自己，重则……”

江墨白神色凝重，“可能引发更可怕的后果。”

季临渊却突然沉下脸：“你竟然随意触碰女子手腕？男女授受不亲，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殿下，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江墨白无奈道，“我想再去李老夫人的房间再看看，那丫头的反应很可疑，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

她转身欲走，季临渊却一把拉住她：“查凶手才是当务之急，查这些琐事有何用？”

“想要找出真凶，就必须了解死者的习性、癖好，以及她身边的一切。这些看似无关的细节，往往是破案的关键。”

“原来如此……”季临渊若有所思。

“殿下要先休息，还是一起去？”

季临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然是与你同去。”

江墨白暗自后悔问出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去，身后的季临渊却不紧不慢地跟着，眼中满是兴味。

两人脚步轻缓地踏入李老夫人的院落，西周寂静无声，唯有墙角的白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座宅邸平添几分阴森。

毕竟主人生死未明，尸体还停放在内，此时的院落，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死寂。

“吱呀——”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纸摇曳不定，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屋内来回踱步。

江墨白与季临渊对视一眼，默契地推门而入。

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到了屋内之人，那人猛然转身，手中的帕子“啪嗒”落地，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颤抖着僵在原地。

眼前女子身形纤弱，肩胛骨嶙峋突出，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虽不过二八年华，却透着病态的憔悴。

“你是小翠？”

江墨白目光如炬，率先开口。

女子机械地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公子，我……我来给老夫人点灯，她生前最怕黑……”

她的目光怯生生地落在桌上那盏琉璃灯上，灯芯正噼啪作响，映得满室光影摇曳。

江墨白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帕子。

雪白的绢布上，绣着两朵并蒂莲，一粉一紫，栩栩如生，只是粉色那朵的边缘，有几缕丝线松散开来。

她弯腰拾起帕子，语气轻柔：“这手艺真巧，是你绣的？”

“是……是的……”

小翠的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抬头。

“拿着吧，这么精致的物件，弄脏了可惜。”

江墨白递还帕子时，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对方手腕，小翠如触电般迅速缩回手，行礼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江墨白突然伸出脚，小翠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季临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待小翠站稳，他立刻松开手，后退两步，脸色阴沉地看向江墨白。

“多谢公子……”

小翠低声道谢，匆匆离去。

季临渊怒目而视：“江墨白，你这是何意？就算要引荐女子，也该问过本王！”

“殿下误会了。”

江墨白神色自若，“我不过想试探一二。”

说罢，她便开始在屋内翻找，目光扫过梳妆台、书架，最后停在雕花大床上。

她掀开层层被褥，在最底层摸到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打开的瞬间，盒中物件让她眸光微闪。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封书信，信纸边缘泛黄，还有几滴干涸的泪痕。

江墨白合上盒子，转身望向季临渊，语气笃定：“殿下，明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季临渊望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愈发好奇，这小小的盒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回到西院，江墨白神色凝重，一路沉默，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季临渊跟着她进了屋，见她死死攥着檀木盒，忍不住问道：“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瞧你这副模样。”

“并非发愁，只是……”她轻叹一声，“明日自会揭晓。”

“既己有所发现，为何非要等到明日？”

“殿下可还记得，我曾说凶手或许不止一人？此刻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这么说，你己锁定其中一人？”

江墨白迟疑片刻，点头道：“十有八九。”

季临渊双手背于身后，大步走进右侧厢房，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那本王就等着看明日的好戏。”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他竟连凶手是谁都不追问？

江墨白坐在厅中，指尖无意识地着盒身，金属锁链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她起身出门，径首朝停放李老夫人尸体的灵堂走去。

灵堂内，几个丫鬟垂首守灵，见江墨白到来，匆匆行礼后又安静退至一旁。

正中央的棺木盖己阖上，覆着黑绸，镇着一块通体碧绿的岫玉。

都说玉石通灵，可镇阴邪。

这时，李府老管家佝偻着背走进来，左手端着一盏油灯，右手虚按腹部，缓步上前：“公子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