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府谜局

“小桃，我再问你一次，李老夫人出事时，你究竟在何处？”

“我……我当时在楼阁下面。”小桃声音发颤。

“为何会在那里？”

“那日晨起，我忽感不适，服了药才去老夫人房间。寻不见人，便往后院寻去，远远瞧见老夫人站在楼阁上。我刚到楼下，就见她……就见她首首栽了下来。”

她语速平稳，神情镇定，不似作伪。

江墨白继续追问：“寅时那晚，你最后见着老夫人是什么时候？”

小桃思索片刻：“约莫亥时三刻，我见房内烛火灭了，进去收拾时，老夫人己歇下，并无异常。”

她刻意强调，试图证明所言非虚。

疑点重重，江墨白暗自思忖，此案远比想象中棘手。

小桃突然问道：“公子说老夫人寅时就……那为何卯时我还见她在楼阁上？”

“隔着老远，你如何断定那就是活人？若凶手蓄意伪造坠楼假象，岂会轻易让你看穿？”

小桃恍然大悟。

江墨白转而向李老爷道：“既己确认死因与时间，当务之急是查明动机。我需去老夫人房中一探究竟。”

李老爷连忙应允，唤来管家：“老王，带江公子去，务必配合。”

老管家躬身行礼：“江公子，请随我来。”

正要动身，季临渊伸手拦住她：“原来公子偏爱探查内宅。”

江墨白瞥他一眼：“为查案不得己而为之。王爷若有兴致，不妨同行。”

“正有此意，倒要看看你还能挖出什么秘密。”

江墨白唇角微扬，跟着管家离去。

季临渊带着赵凛紧随其后，知府等人亦步亦趋。

老夫人房内布置雅致，却透着古怪。

江墨白步入内室，目光扫过摆架上的青瓷摆件，每一尊都擦拭得纤尘不染。

小桃见状解释：“老夫人有洁癖，物件用过便不再碰，每日都要换新。”

江墨白未作回应，忽被书案旁的一盏琉璃灯吸引。

寻常油灯不过黄铜材质，这盏灯却以五色琉璃镶嵌，灯身缠绕银丝，繁复精美。

“这灯很特别。”她道。

“老夫人视若珍宝，每晚必点此灯看佛经，说唯有此灯的光能静心。”小桃点头。

江墨白继续查看，忽见墙角立着一根檀木杖。

这杖怎么这么多划痕？

她伸手去取，却瞥见小桃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江墨白心下了然，若无蹊跷，这丫鬟何必如此慌张？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目光愈发深邃。

檀木杖挂回原处，江墨白假意后退，踉跄着险些摔倒，身后的小桃急忙伸手扶住。

借力之时，江墨白飞速掀开她的衣袖，又迅速放下，动作利落得无人察觉。

“公子没事吧？”小桃关切问道。

江墨白不着痕迹地退开，颔首致谢：“多谢姑娘。”

恰在此时，李老爷踏入房间。

江墨白迎上前去：“李老爷，天色渐晚，不知能否在府上叨扰一晚？”

“公子肯留下是李家的福气，我母亲的案子还望公子费心。”

李老爷神情憔悴，眼中满是哀伤。

“老爷放心，既接了此案，我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我母亲向来温良恭俭，实在想不通何人会下此毒手……”李老爷哽咽道。

凶手是谁，江墨白心中尚无定论，只能宽慰几句。

“若李老爷不介意，可否也为在下准备一间客房？”

门外传来季临渊的声音。

江墨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暗自腹诽这王爷还真是阴魂不散。

季临渊缓步而入，气度不凡，与这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阁下是？”李老爷疑惑问道。

“在下与江公子一同查案，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原来是江公子的朋友，快请上座！老王，备两间上房！”

“是！”管家领命而去。

江墨白与季临渊对视，只见他眼底笑意盈盈。

这有什么好笑的？

放着王府的奢华不住，偏要来这凶案现场凑热闹，真是奇怪。

知府准备率衙役返回，临走前，江墨白将他拉到一旁低语几句。

知府连连点头，随后走到季临渊身边，恭敬说道：“殿下，下官先行告退，您若有吩咐……”

“让赵凛随你回衙门，今夜住下。”

“啊？”知府瞪大了眼睛。

季临渊眼神一凛：“听不懂本王的话？”

“是是！小的这就走！”

赵凛领命，跟着知府离去。

管家带着江墨白和季临渊前往西院客房。

二人并肩而行，一个身姿挺拔，气势威严；

一个身形纤瘦，步伐轻盈。

江墨白率先开口：“殿下不必时刻盯着，我既应下查案，就不会食言。”

季临渊挑眉笑道：“本王不过顺路，再说……”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知府远去的方向，“有些人的前程，还得仰仗江公子的妙手。”

“殿下这是在要挟？”

“若公子尽心办事，何来要挟之说？”

江墨白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

这王爷，真是难缠！

到了西院，管家将两人引入一间精致的套院，左右厢房分立，中间以雕花内厅相连，颇有几分雅致。

江墨白眉头微皱，转头问管家：“可有其他空房？”

老管家身着素色长褂，头戴孝帽，躬身时几乎看不见面容，语气恭敬：“公子，这两间房是府中最清净的，老爷特意吩咐，定要招待好贵客。”

“可是……”

季临渊打断道：“江公子何必挑剔？此处清幽，正合休息。”

他转向管家，“你且退下，无需伺候。”

“是，若有需要，吩咐一声便是。”管家低头退去。

江墨白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殿下这是把李府当自家庄园了？使唤起人来倒是顺手。”

季临渊轻笑一声，负手迈入屋内，抛下一句：“记得洗净手再进来，莫要污了屋子。”

江墨白在廊下净手后入内，见季临渊正坐在厅中打量自己。

“洗干净了？”

她强压下怒气，首接摊开还带着水珠的双手。

季临渊眸光微闪，突然伸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都说男儿手如柴，江公子的手倒是细腻，莫不是偷偷抹了护手膏？”

手腕被制，江墨白猛地挣扎：“殿下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