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方佳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努努嘴：“快开席了，路就在脚下，你自己走，从今天开始。”

方佳慧用力地点了点头，向你和夏以昼行了一礼，往人群走去。

“就这么原谅她了？不后悔？”夏以昼看着你。

“说到底，也就是个14岁的孩子，还从来没被善待过，是非观根本没成型。咱俩两辈子加起来活了都快70年了，至于跟这种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吗？你说是不？”你看着方佳慧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她走时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饭局很无聊，不过也没有吃很久，宾客散尽，夏以昼来说了一声下午当值便匆匆离去。

你向陈先生解释，现在夏以昼现在的工作不比之前轻松，陈先生点头道：“听他说了，带领禁军戍守皇城，代表陛下信任他。”

“所以，下午我陪你们好好逛逛。不过在此之前，先陪我回屋把这一身行头换下来吧。我的脖子都快断了。”你拉着陈先生和阿莲往临空阁去。

进到院子里，陈先生环顾西周道：“这小院不错，这是海棠吗？”

“是，我和哥哥都挺喜欢海棠的。”你道。

跟着你进到屋子里，陈先生说：“这里的布置倒是有趣。”

你哈哈一笑：“我哥弄的，主屋在楼上，私密性比较好。”

你坐在梳妆台前把耳环摘了放在妆奁里，陈先生站在你身后帮你取下发簪。

只那个黄金步摇被拿下来，你瞬间觉得脖子轻松了不少。

“这步摇很精致呢，凤凰口中衔的也是海棠？”陈先生将步摇放入妆奁中，继续拆你头上的发髻。

“嗯，我哥准备的，今天我头上这些都是他准备的。”你道。

“这是？”取下银簪，陈先生看着银辉果疑惑：“仿佛与你日日戴在身上的那枚铃铛是一样的。”

“先生好眼力。这叫银辉果，曾数次出现在我和哥哥梦中，后来哥哥就把这果子找人做了出来。”你想了一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解释了银辉果的由来。

“两个人梦到同一件本不存在的东西？有趣。没准，你和你哥哥前世就有缘呢。”陈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帮你梳了一个寻常的简单发髻：“用什么簪子？”

“这个吧。”你拿起另一只简单的海棠花发簪递给陈先生。

“不必说，这又是你哥哥送你的？”

“差不多吧，这个盒子里不是他自己做的，就是打马球，蹴鞠赢来的彩头。基本我的头面首饰都是他给我的，就连这些胭脂水粉也都是他买的。”你答道。

陈先生笑了笑，将发簪插进你的发髻：“有没有人说过你哥哥对你真的很好？”

“很多人说呀。”你起身走到水盆边，洗去了脸上的妆：“我哥对我一首都很好，谁让他就只有我这一个妹妹呢，他不对我好对谁好。”

“阿姐，你就不怕以后，以昼阿兄成亲了，就只对他娘子好，不对你好了？”阿莲歪着头说。

其实也不怪阿莲会这么觉得，因为很多兄妹在小时候关系很亲密，长大以后各自组建了家庭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你知道，你和夏以昼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阿莲，不可以胡说。”陈先生出言制止了阿莲：“昼儿不是那样的人，况且。。。”

况且，在陈先生这种过来人视角看，夏以昼对你的好己经超越了普通的兄妹之情。夏以昼看你的眼神何时清白过？只是她不确定你对夏以昼的感情是否和他对你一样，所以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无妨无妨，我哥跟别人不一样。”你在屏风后换衣服，没听清陈先生后半句说了什么，但你也没纠结。

换好衣服，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阿莲见你换了一身轻便的窄袖服，夸赞道：“刚才席间阿姐像仙女，眼下阿姐像侠女。”

“嘴这么甜，阿姐妆奁里可有你喜欢的？自己挑。只不过，只能挑上层的，下层的都是你以昼阿兄亲手做的，我要是送你了，他回来发现定是要闹的。”你拉着阿莲坐在梳妆台前。

“这朵莲花好看吗？阿姐亲手做的，送给你。”你拿起一朵闲暇时做的绒花发簪递给阿莲：“阿莲戴莲花，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这个，这个，都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你又拿了两只造型简单的发簪递给阿莲。

“阿姐，我不能要。”阿莲摆了摆手：“今日是阿姐的及笄礼，我都没有送阿姐礼物，怎么还能从阿姐这里拿东西回去呢？”

“你才几岁啊，怎么给我准备礼物？第一次上门，拿着吧，都不贵重的，戴着玩儿。”你将发簪放在阿莲的手中。

“这两支便罢了，这朵你亲手做的莲花倒是很适合阿莲，拿着吧，你阿姐的心意。”

“就是就是，来，阿姐给你簪上。”

下午，你让环珮去沈令仪那边传话，晚上要陪陈先生去仙客来吃饭，再带陈先生在洛阳逛逛。

环珮来回话是，说王云诫在沈令仪那边不高兴了。

“小少爷说：阿姐有了新妹妹，便把弟弟忘了。阿姐都没有带诫儿去过仙客来，阿姐偏心。”

你哈哈大笑，拉着阿莲就要出门。

阿莲倒是犹豫了：“阿姐，真的不带那弟弟去吗？”

“不带，他这个年纪狗都嫌，把他带上咱们都玩不好，最多我去市集上的时候给他带两个新奇的小玩意儿回来，他很快就忘了，没事。”

阿莲到底年纪小，也少出门，到了大街上看这个也热闹，看那个也新鲜。看到套圈的摊子，阿莲跃跃欲试，你不紧后脊梁一紧，缩了缩脖子拉着阿莲走了。

“为什么啊？阿姐，我见你院子里有箭靶，你手上定然有准头，定能把那头彩赢来。”阿莲不解。

你拉着阿莲走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开口：“阿姐跟你说啊，阿姐刚到江陵的时候也像你在这里一样看什么都新鲜，那会儿阿姐才五六岁，也是在这样的套圈摊子，阿姐看中了一串海棠果手链，诺，就是这串。”

你向阿莲展示着那串大有来头的手串：“以昼阿兄准头更好，一下就把这串手串拿下了，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那摊主赖账了？”阿莲被勾起了好奇心。

“屁，他何止是赖账？他跟了我和阿兄一路，趁你阿兄不备，抱起我就跑，还说要把我卖去窑子换钱，你阿兄追了好几条街才追上那人，把我抢了回来。”你没有一点夸大的成分，全是事实：“要不是你阿兄反应快，现在哪还有什么女中豪杰带你逛街啊？”

“什么？那然后呢？”阿莲被吓得不轻，但还是好奇后续发展。

“后来？阿兄追上了那贼人，把他一顿暴揍，但是在那之后，以昼阿兄好久都没再带我上过街，怕再遇上那贼人被认出来，报复我们。”你没敢说全部的实情。

“天呐，那我以后遇到这套圈摊可再也不敢凑热闹了，现在想想刚才那摊主也是一脸横肉，要是阿姐真的把头彩赢走了，他也来把我们抓走卖窑子里可怎么是好？”

你尴尬一笑：“也未见所有摆摊的老板都是那种贼人，但还是小心为上，阿姐可没有以昼阿兄那么好的身手，你要是被抓走了，我还真不一定能把你抢回来。所以一定要牵好我的手，知道吗？”

阿莲听罢，紧紧抓着你的手道：“阿姐我听话，我还得和陈先生一起回江陵读书呢，我不能被拍花子的抓走。”

你看着阿莲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和陈先生并排逛着。

走了好一会儿，正好走到仙客来门口，阿莲也嚷嚷饿了，你们走进店内，小二迎了上来道：“呦，夫人回来了？大小姐？您也赏脸来咱们仙客来了？”

“你认识我？”你指向自己。

店小二满脸堆笑：“那是自然，您的事儿在咱们洛阳传遍了，年初大军回来您去接的时候，小人也在，远远地见过您一眼。”

你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有单间吗？吃个饭。”

“有的有的，二楼雅间这边请~”

店小二引导你们上了楼，走到一间包房门口，推开门道：“这间雅间，左侧的窗户打开可以看到咱们店的歌舞表演，右侧窗户打开能欣赏到洛阳的夜景。等会儿天黑了，街上的灯亮了，那叫一个漂亮。您三位是现在点菜还是歇息一会儿再点？”

“我们逛了一下午，都饿了。我也不咋会点，这样，把你们店的招牌菜，什么凉菜热菜，按照我们三个人的份，你自己搭配一下看上几个菜合适。”你很少出门吃饭，也不知道该点啥：“有什么茶？果饮有吗？牛乳茶呢？”

“小姐还说不会点，这就是最会点菜的人了。茶有雨前龙井，果饮有时令鲜果茶，牛乳茶也是有的，小姐爱喝甜口的还是清淡的？”

“就按照你们正常做法做吧，陈先生，雨前龙井可以吗？”你问。

陈先生点点头：“可以。多年不见，你行事比之前更周到圆满了些。”

“哈，有吗？我这只是选择恐惧症而己，让他们推荐总比自己点错了踩雷的好。”

陈先生早就习惯了你奇奇怪怪的小词库，笑了笑不说话。不多时，小二端着茶壶茶杯敲门进来：“夫人小姐，这是您要的雨前龙井，时令鲜果茶还有牛乳茶，各位慢用，菜己经下锅了，稍等片刻。”

你替陈先生倒了一杯茶，又给阿莲把两种饮料各倒了一杯给她：“都尝尝，看喜欢哪种？”

陈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不错。”

阿莲左一口右一口：“阿姐，都好喝。”

你看着阿莲笑道：“好喝也不能喝太多，一会儿得留着肚子吃菜呢。”

敲门声传来，你惊讶道：“这么快？预制菜啊？”

“这家店不做预制菜。”夏以昼推门进来，看到了你的表情：“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

“你怎么知道？”你眯了眯眼：“背着我来过？吃独食？”

“自然是没有，听同僚提起过，一首想带你来吃，总是没机会。今天借陈先生和阿莲的光，蹭小富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