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似是故人来

前往前厅的路上，你听到了无数的赞美，所有看到你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夸赞一句。

“真好看。”

能不好看吗，全是钱堆出来的。

“要我说，这些老祖宗的玩意儿才是真正的高定，纯奢侈品，比那些什么大牌的包包首饰奢侈多了。”你感慨道。

“确实。”夏以昼认可你的说法：“纯手工私人定制。”

行至前厅，王兆星和沈令仪己经各自在招呼宾客了。

“来的人还真不少。”你靠向夏以昼轻声说。

“永宁侯府的面子。”夏以昼说。

“再加上你这个当朝新贵。”你说。

“那你非要这么说，还得加上你这个女中豪杰呢，那可是当今圣上亲自认证的。”

“好了，不要再互相放彩虹屁了。”

有人发现了你和夏以昼，一些穿着常服的中年老年可能还有青年男性们，便纷纷围上来跟夏以昼说恭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夏以昼的弱冠礼。

或者你们的婚礼。

不，不可能是婚礼，毕竟没有宾客会在恭喜男主角的时候差点把女主角挤开。

夏以昼一把拉住了你的手腕稳住了你的身形，又将那些男青中老年拨开，礼貌中带着些疏离道：“感谢各位，但很抱歉，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你抬头看他，他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今天，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礼赞。”

“吉时到——”

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王兆星和沈令仪坐在主人位，夏以昼身姿端庄，站在王兆星身侧。

你走到众人面前，向宾客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面向王兆星和沈令仪。

夏以昼知道你会不耐烦，特地省去了前面冗长的步骤，首接沉声开口念起了礼赞词。

“吉月令辰，及笄始成。

弃尔童稚，顺尔德性。

木簪挽发，素心长明。

一拜天地，毓秀钟灵。”

夏以昼念完礼赞词，你冲王兆星二人中间的“天地君亲师”排位行了一礼。夏以昼拿着梳子走到你身后，解开先前替你固定头发用的发绳，替你梳通头发，挽起一缕头发，用一根雕刻了太阳图案的木簪，固定在你的头顶。

“愿这发簪上的太阳可以驱散你生命中的所有黑暗。”夏以昼在你耳边轻声说。

你向夏以昼行了一礼，夏以昼微笑回应，退到王兆星身侧，继续念赞词。

“云鬓初绾，银钗耀华。

容止端淑，礼仪传家。

二拜萱堂，恩深难答。

愿尔慧心，光耀厅花。”

你微微转向沈令仪，夏以昼端着托盘上前，沈令仪拿起银簪，簪子整体是树枝的模样，但在簪尾悬挂了两颗银辉果。

就算你没有被提前剧透，看到这簪子的造型你也知道，必然是出自夏以昼之手。

沈令仪将你下半部分的头发绾起，将发簪插入你的发丝，你又向沈令仪行礼，她慈爱地冲你点了点头。

“金凤步摇，振翅凌霄。

笄年既至，风华正韶。

三拜椿庭，德音昭昭。

赐尔嘉名，永世其娇。”

王兆星拿起夏以昼托盘中的另一个步摇插入了你的发髻。凤凰口中衔着海棠花枝，做工十分精巧。

你向王兆星行礼后，转正了身体。

仪式还没结束，夏以昼此前在征得王兆星的同意后，省去了聆训环节，沈令仪也认为很没有必要。

“父母言传身教，又何须在众宾客面前聆训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些要她贤良淑德的劳什子屁话。”

你回想起夏以昼转述王兆星原话的场景，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笄礼既备，淑仪攸归。

如月之恒，如日之辉。

桃李年华，锦绣可期。

愿尔此生，福慧双随。”

你转身向宾客行礼，人群发出了长久的掌声。

“礼成，诸君可至后厅就坐。”夏以昼宣布了仪式结束。走到了你的身边。

“结束了，累吗？”夏以昼问道。

你摇头：“我知道，你己经省略了很多没有必要的步骤了。就是脑袋有点重，这步摇也太沉了。”

“需要我用evol帮你托着吗？”夏以昼轻笑，提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算了算了，也就这一会儿。”你道：“不过，咱们的仪式省略了那么多步骤，那些老古板怎么都没有人嘀嘀咕咕的？”

“这里是永宁侯府，谁敢多说一个字？”夏以昼说：“更何况，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是个人精，他不带头参爹，没人会主动找这个晦气。”

“新礼部尚书？谁啊？”你好奇道。

“也算是老熟人了，方佳慧的父亲，方严。”夏以昼跟你并肩往后厅走着。

“怎么把她给忘了，方佳慧今天来了吗？我刚刚光顾着低头行礼了，都没注意今天都有谁来了。”

“来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不过，我猜一会儿会有你更想见的人，恐怕没那个闲情逸致管什么方佳慧圆佳慧的。”夏以昼神秘一笑。

“谁啊？”你被吊足了好奇心：“快说快说，谁啊？”

“马上不就见到了？提前说了多没意思？”

进了后厅院门，你远远地瞧见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难掩心中的激动与思念，你提起裙边快步往次主桌跑去。

“陈先生，阿莲！何时来的？竟也不跟我说一声！”

夏以昼快步跟上，走到你身边后向陈先生行了一礼。

“你哥哥月前给我来信，说到你快及笄了，问我是否得空前来。”陈先生向夏以昼点头还礼：“昨日到的。”

“那你们住在哪里？客栈吗？怎么不住到家里来？”你坐在陈先生身边：“阿莲看着也长大了不少。”

阿莲站起身来走到你身边：“阿姐，你今日可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

你摸了摸阿莲的头，陈先生微笑：“书院事多，等你笄礼结束，明日我们便要回江陵了，我们住过来，王夫人还要安排人收拾房间，太麻烦了。昼儿替我们准备了仙客来的上房，就在南市，也很宽敞。”

你回头看向夏以昼：“好你个夏以昼，偷摸把陈先生请来也不跟我说。”

“提前知道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高兴吗？”夏以昼说，随后又冲陈先生道：“先生可与小妹再好好聊聊，家严在那边叫我，大概是要我去招呼客人，学生先去。”

夏以昼走后，你拉着陈先生和阿莲说了好多，又抱怨路途遥远，大半时间都花在赶路上，否则真想带着陈先生和阿莲在洛阳好好逛逛。

“说起来，来洛阳这么久，就连我自己都没怎么逛过呢。每天不是书院就是回家，就连校场我也只去了一两次，很是无趣。”你拉着陈先生的手碎碎念。

“阿姐，洛阳大吗？昨日我们进了城，马车又走了好一阵才到那个什么仙客来，好是气派。”阿莲问道。

你将桌子上的糕点盘子递到阿莲面前示意她吃：“大，比江陵大，但是阿姐去的地方也很少，就连仙客来阿姐也没去过。我只听说那边不仅能住店，楼下还有吃的喝的，还有歌舞表演，晚上比白天更热闹，你们昨日来的时候见到了吗？”

“见到了，跳舞的姐姐好厉害，徒手抓着绸缎就能被吊起来在空中跳舞，像是会飞的仙女一样。”

陈先生点头：“说起来，倒是颇有唐风遗韵。”

“那咱们晚上去仙客来吃饭吧，我现在可是小富婆了，今晚的消费都由我买单。”你拍了拍胸脯。

“听说了，侯府千金生擒奸佞，飞身救驾，连圣上都赞不绝口。”陈先生的语气中也能听出自豪。

“不是吧，都传到江陵去了？”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大家会说我是母夜叉呢。”

“陛下圣口亲赞，说阿姐是女中豪杰，谁敢说你是夜叉？大家不止敬佩阿姐，光咱们家那条巷子里，好多姑娘都说要以阿姐为榜样，也说要习武，强健体魄，以后见到贼人就再也不怵了呢。”说到这里，阿莲的眼睛里也满是敬仰。

你也没想到，蝴蝶无意间的一次小小振翅，竟然能在不远的未来掀起巨大风浪。

“陈先生，许久不见。姐姐，恭喜及笄。”

你回头，方佳慧站在一边，向你们行礼。

陈先生微微点头：“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到洛阳可有继续读书？”

方佳慧脸色微变：“不曾，家父不让学生再去书院了，说女儿家又不用考科举做夫子，识字就行。”

陈先生微微叹气：“读书不光只是为了科举，更是为了能识礼节，辩是非。”

你点了点头，认为陈先生说的很对。你看了方佳慧一眼，一副标准的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女孩模样，为她觉得惋惜的同时，却也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她也曾为虎作伥，差点害你被陈心敏算计的事。

那些烂事陈先生不知道，你也不想让陈先生知道，所以对方佳慧的态度还算正常。

“这位妹妹是？”方佳慧看到了陈先生身边的阿莲，开口问道。

“这也是我的学生，没来过洛阳，我带她出来转转，路上也是个伴儿。”陈先生摸了摸阿莲的头：“阿莲，见过这位姐姐。”

阿莲放下手中的糕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方佳慧还礼道：“不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你内心很是无语，非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才能读书吗？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活该当一辈子文盲，年纪到了拉出去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吗？

“阿莲的父亲并未入仕，我与这孩子有缘，所以带在身边。”陈先生说了，但又像什么都没说。

确实，像你和夏以昼不会因为谁的父亲是工匠而看不起他的孩子，陈先生也不会，但是别人就不好说了，而且也很没有必要同无关人员解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