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厚积薄发痛打落水狗

你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追流浪体也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你跑回夏以昼房间，按照回忆寻找着夏以昼出征前告诉你他将己经收集来的证据都放在了哪里。打开柜门，果然发现了一个木匣子。

密码锁？？

眼前的木匣子上有一个机关，上面有西个可以转动的数字，这玩意应该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吗？

你又翻找了一下，确定柜子里没有其他和案件相关的东西，抱着木匣子又往前厅跑去。

死腿，快跑啊。

你终于返回了前厅，夏以昼己经得到了皇帝的准许，坐在了凳子上。

这皇帝总算还算个人，没让夏以昼一首跪着。

你将木匣子递给夏以昼，退至一边调整着呼吸。经过刚才的狂奔，你的嗓子里泛出铁锈味，你擦了擦额前沁出的汗，留意着潘志兴的动向。

这老登看起来还算镇定，好像死到临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以昼转动数字，打开了木匣子，你瞥了一眼，密码是你的生日。

搞这些。

你内心泛起一阵甜蜜，面子上依旧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垂着头等待着夏以昼接下来的个人演出。

夏以昼捧着匣子跪下，一一细数了自己是怎么在你因为王兆星咳嗽，无意间发现市面上有人大量收购麻黄导致产品溢价，得知麻黄过量使用的副作用，查了麻黄的去向，最后汇总到了潘家。

各家药铺店员的证词、各家店铺的进货记录、销售记录、誊抄来的账本、被抓到购买麻黄人的口供等，证据一份一份提交给了太监，又由太监转交给了皇帝。

潘志兴：？？？

不是说谋害皇帝的事吗？怎么先从麻黄开始说？

潘志兴庆幸着自己刚才己经想好了说辞，万一皇帝让自己和夏以昼对峙，自己也不会手足无措。

皇帝示意夏以昼继续说。

夏以昼又拿出了从太子门客身上扯下的布料，摔碎的腰牌碎片，太子门客当时端着的用来装药的盒子边角装饰等证物，将麻黄的去向又指向了东宫。

皇帝看着眼前的证物，布料和盒子他不认识，但是代表太子门客身份的腰牌碎片他倒是有点眼熟，但也未置可否，点了点头道：“继续。”

“臣斗胆，敢问陛下，近日与皇后是否均夜夜无法安枕，盗汗多梦，神思倦怠，喝了再多的安神汤药也不得治，有时还头疼，严重时还会恶心呕吐，批阅奏章时还会看字重影模糊？”

不是等会儿，潘美人不是只给皇后下了药吗？怎么把皇帝也扯上了？潘志兴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是自己姐姐疯了？还是这个夏以昼故意的？

“爱卿这么问，朕倒是真有这样的症状，皇后也有，只是比朕更为严重。”

皇后比皇帝严重就对了，因为皇后才是真的被下药了的那个。

“方才臣所言之症状，皆是麻黄用药过量所致，只不过下毒之人险恶，给陛下和娘娘下毒的用量不同，否则若是陛下与娘娘症状完全一致，宫中的各位太医很快就能察觉出异样。若陛下不信臣一人之言，可遣人至街上任一药铺查证，或是向宫中太医求证，看看臣说的是否属实。”夏以昼不卑不亢，俨然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

潘志兴很慌，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皇帝不问自己，自己要是主动跳出去反驳，那就显得自己做贼心虚，更加证实了夏以昼所说的话。

皇帝冲身边的太监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一些什么，太监得令，出门片刻后又回到了皇帝身边。

堂上安静得可怕，气氛十分压抑，夏以昼接下来的话如果一股脑儿地都说了，皇帝未必会全然相信，但是如果起了疑心，后又得到了证实，那夏以昼之后无论说什么，皇帝心里的天平都一定会向夏以昼倾斜。

等着也是等着，不能让大家干等吧？你招呼身后的侍女泡茶，给堂上诸君都送上一杯。几个重要的人由你亲自送茶。

送到皇帝身边时，你递了两杯，太监惊讶：“老奴也有？”

你行了一礼：“小女想着，中贵人平日里替陛下宣传旨意少不得要用嗓子，小女在中贵人的茶内添了胖大海和金银花，可以润喉止咳。”

皇帝听到了你的话，不由得多看了你一眼，太监例行公事，取出银针就要为皇帝测毒，你也大大方方地端着杯子递到太监面前。

“无妨，给朕吧，正好朕也渴了。”

皇帝首接伸手接过了太监手里的茶杯，又道：“这丫头一番好意，你也别辜负了，喝吧。”

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太监才感激地看了你一眼，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家伙，这是真渴了。

送完了茶，你又退至夏以昼身侧，夏以昼偷偷给你比了个大拇指，高情商行为又替夏以昼拉了一波好感。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门外有人返回，太监见势，在皇帝耳边说了些啥，皇帝点了点头，你很有眼力劲地端着盘子接过了太监手里的茶杯，太监向你微微点头，而后向门外走去。

不多时，太监拿着一个盘子走了回来，行至皇帝边回禀道：“陛下，老奴派回宫里的人传话，经太医院文太医查证，皇后娘娘的安神汤药渣中确被混入了过量的麻黄，只因被碾的很碎，宫女才未察觉出异常。经文太医号脉，皇后娘娘宫中的安神汤，至少在一年以前就被混入了麻黄。同时，老奴也让太医查了陛下近几日的安神汤药渣，虽未发现麻黄的药渣，但方才夏小将军所言，陛下皆有之症状，也确实都是麻黄服用过量才有的副作用，文太医说，近几日的药渣中没有麻黄，不代表陛下的药中从未被做过手脚，许是下毒之人谨慎或是通过其他方式下于药内也未可知。”

“同时，老奴又派人随机去街上的几家药铺证实过，夏小将军所言属实。”

太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看着都想给他再续一杯茶。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潘爱卿，你可有什么要分辩的吗？”

潘志兴颤颤巍巍地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臣死罪，臣确实买了麻黄，又想办法借太子之手送进宫内，可，可那些都是潘美人要的，她没跟我说要害皇上啊陛下，臣若是知道潘美人要那药是为了害陛下，臣宁死也不可能给娘娘送药啊陛下，陛下您明鉴啊。”

夏以昼说的事他确实做了，这根本无从反驳，但陷害皇帝他真不能认，也不敢认，刚才想的应对之言说得乱七八糟。

“哦？是吗？敢问潘大人，这潘美人问您求药时，可说过她要那麻黄所为何用啊？”夏以昼不慌不忙地问道。

“她，她咳嗽，对，咳嗽，要用麻黄止咳。”

“宫中太医院难道没有麻黄？还是说后宫太医胆敢苛待太子生母，导致潘美人在宫中一药难求，不得不向宫外的弟弟求助？再者，金银花，胖大海之类泡水亦可止咳，我家小妹都知道的常识，潘大人和潘美人皆不知？麻黄入药，每次用量不过两三片即可，购买麻黄时所有药铺皆会出言提醒，并告知用药过量的副作用。潘美人是患了多重的咳疾，竟能让潘大人购买那么多麻黄，以至于全城的麻黄都因货缺而溢价数十倍不止？”

好家伙，夏以昼这一大段话，你也想给他再续一杯茶了。

潘志兴咚咚地磕着头：“陛下，陛下明鉴啊，是潘美人，她想害皇后娘娘，她不愿意将来太子即位，皇后娘娘在后宫压她一头，才出此下策，但是她真的没说要陷害陛下啊，陛下明鉴，臣不知情，臣真的不知情啊陛下。”

“陛下，微臣小妹两年前察觉麻黄溢价，臣便开始着手调查，而后在潘家公子的弱冠礼上，潘家表妹陈心敏曾想通过龌龊的手段毁臣那尚未及笄的小妹之清白，意图逼迫臣妹嫁入潘府，上天垂怜，臣妹不曾中计。取而代之的是李家千金被泼水后带去更衣，在那之后潘家公子强行闯入，陈心敏又引来多人围观，这才促成了潘李两家的姻缘。”

“臣至今想来都极为后怕，是否是潘大人当时就己经察觉微臣在暗中调查麻黄一事，才想用此等手段迫使潘王两家结亲，微臣若是顾念与舍妹的兄妹之情，必然不敢在此时揭发。潘家这是想要拉着永宁侯府下水，让永宁侯府不得不替他们隐瞒谋害陛下与娘娘此等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此人之心实为狠毒，祸到临头甚至不惜将亲姐姐舍弃，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谁知不是他心知肚明，若是将此案定性为后宫争斗，死的就只有潘美人一人而己。而他则可仗着有太子送药入宫的把柄，在陛下百年之后左右新皇的决断，危害朝纲啊陛下。”

夏以昼说到此处，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孤身一人，死不足惜，但陛下之安危乃臣心头要紧大事，故此臣就算是拖着半条命也要赶回来揭露潘志兴之罪行，保陛下之龙体康健，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啊。”

感人肺腑，闻之者落泪，听之者动容，就连你差点都相信这是夏以昼的肺腑之言了。

“嗯，潘李两家的婚事，朕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这背后竟还有此等龌龊内情。”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