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嗯。。可以。”夏以昼点点头，“桃木多是辟邪的，做筷子好像不太合适，石榴木吧，正好石榴象征多子，意头也好一些。”

听到多子，你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多子这种事到底好在哪里。”

夏以昼笑着坐上车：“不可以拿咱们的喜好去定义别人的习俗，在这里，多子就是好意头。”

“在咱们那边，祝人家多子是诅咒。”你道，“超恶毒的那种。”

揽翠庭内，夏以昼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你走到他身后，正欲开口，夏以昼先开口：“帮哥哥去里屋床边上的柜子底层看看，有没有一块用白色绸缎包起来的木头。”

“哥，我发现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往里间走，一边说道。

“什么？”

“往我身上挂个铃铛，我来了，你一听就知道是我，以后再也偷袭不了你了。”你在夏以昼说的位置找到了他要的东西，起身往书案那边走：“是这个吗？”

“你不用挂铃铛我也听的出你的脚步声。”夏以昼接过你递来的木头：“归有光的＜项脊轩志＞里，怎么说的？”

“久之能以足音辨人。你又想考我功课？”你不假思索道，：“不对啊，归有光是明朝的，这会儿哪来的项脊轩志，夏以昼你又耍我？”

夏以昼爽朗地笑出声：“反应很快嘛。”他打开布包，取出里面的木头道：“之前偶然得到的一小块石榴木，本来想给你做个簪子，又想着你恐怕不会喜欢石榴的意头。现在拿来给父亲母亲做筷子也不错。”

“你什么时候学的木雕？”你看到夏以昼拿出了大小不一的刀具：“嚯，工具还挺齐全。”

“你预备在我做筷子的时候在旁边给我捧哏吗？”夏以昼看着你。

“本来可能有信心帮你想想筷子上的花纹图样，被你一个野鸭把信心打击完了。”你道。

夏以昼失笑：“是愚兄失言了，好妹妹莫怪？”

“好好说话。”你道。

“那，帮我找一找画册里大雁的素材吧，最好是水里的一组，天上飞的一组。”夏以昼低头摆放工具，一边对你说道。

你在他身后的画册里翻看着：“筷子头这么小，大雁的样子这么复杂，能刻清楚吗？”

“我用细一点的刀头就行。对了，荷花也要。”夏以昼答。

“这个，天上飞的，底下可以配一点祥云，不过一般祥云会配仙鹤吧？配大雁会不会有点怪？”你把图册递给夏以昼。

“好像有这种搭配，取‘雁击长空’之意，好不好看的等会儿我试一试就知道了。”夏以昼道。

“下一个问题，荷花是夏天开的，大雁夏天在北方，北方哪有荷花啊？”你又问。

“可以啊，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在思考。”夏以昼点头。

“这是常识好吧？”你不满。

“那就画。。。大雁叼着荷枝，取‘鸿雁传和’的意头，如何？”夏以昼思索后回答。

“你好卷啊，夏以昼，在书院读了半年书，小词儿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你翻看着画册调侃夏以昼。

“我们那边的学习强度可能比你们那边的高。”夏以昼己经在纸上画起了草稿：“如果说你们那边是小学强度的话，我们那边可能是比高中强度都不止。”

“那肯定，先生开设书院原本就是为了你们男生去考取功名的，女孩子在那边读书那都是几个官宦人家顺带的事儿。教点修身养性的东西以后装杯用。”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夏以昼无奈笑道。

“不是吗？这个时代的女性读书的不少，说话能被人听到的有几个？就算是像刘娥那样的女性，也只能躲在帘子后面，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封建王朝几千年，读过书的女性那么多，就出了一个武则天。”你说。

“嗯，哪怕是到了后世，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当中，女性的占比也不高。”夏以昼无奈道。

“道阻且长。”你叹气。

“这个可以吗？”你将画册递给夏以昼。

“可以，大雁衔的东西换成荷花就行。”夏以昼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时候你才发现，夏以昼笔下己经有了一对相伴而飞的大雁，

“真灵啊。”你夸赞道。

“多谢夸奖。”夏以昼看了看画，又在大雁的某处圈了一笔，“这里还得改改。”

“你这儿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我能看的，你画大雁我也帮不上忙，怪无聊的。”你在夏以昼身后的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上翻看着，“＜莺莺传＞？这不西厢记吗？”

“不太一样，你应该不会想看。”夏以昼道。

“为什么？西厢记我知道啊，崔莺莺和张生嘛，讲古代少男少女自由恋爱的。”你不解。

“嗯，你说的＜西厢记＞是后世改编的元曲，这本是更古早版本的，除了人名差不多，人设，故事的走向都不一样。”夏以昼解释。

“啊？你告诉我是HE还是BE我再决定看不看。”

“怎么说呢，如果男主和女主最后在一起才算HE的话，那这就是BE。但在我的角度看，不算BE。”夏以昼的定义像打哑谜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详细点。”你皱眉。

“不算我剧透？”

“不算不算，我看扫了一眼，全文言文，一句大白话没有，看得头疼，这篇也没多长，几句话应该就能说完。”

“这个张生呢，是莺莺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对莺莺一见钟情，前面的剧情，红娘传信，然后两个人情投意合，跟西厢记差不多，后半段就不一样了。张生变心了，单方面跟崔莺莺分手了。”夏以昼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

“啊？为什么啊？”你忍不住问道。

“因为张生觉得崔莺莺是红颜祸水，还举例周幽王和褒姒，商纣王和妲己，说他们都是被美色耽误，破国身死，说自己也没把握能抵抗美色的诱惑，只能单方面分手，以免犯下更大的错。”

“呸！放屁！”你合上了书，啐了一口：“狗屎垃圾男，变心就变心，一个褒姒，一个妲己就能亡一整个国家么？自己作为君王，不理朝政，荒淫无道，把国家作没了最后赖女人头上，什么玩意儿。”

“说的没错。后面的事你想听吗？”夏以昼问。

“还有后续？说说看？”

“后来崔莺莺嫁人了，张生也娶了别人，有一次他路过崔莺莺家，就跟崔莺莺的丈夫说，自己是他表兄，想见见崔莺莺。”见你的表情逐渐扭曲，夏以昼赶忙补充道：“别着急骂街，崔莺莺没见他。”

“没见？”

“对，没见。张生‘怨念之诚，动于颜色’，崔莺莺知道了以后，给他写了一首诗，大致说明了为什么不见他。张生等了几天，崔莺莺还是没见他，临走的时候崔莺莺又给他写了一首诗，提醒他珍惜眼前人，因为张生那个时候也己经娶妻了嘛。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也就没有崔莺莺的消息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夏以昼故事说完，最后一笔落下，一只口衔荷花的大雁跃然纸上：“所以我说，不算BE。”

“嗯。确实不算，如果勉强和这种垃圾男在一起，未来崔莺莺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被抛弃，没准就会像＜氓＞里的那个女主一样，被家暴，最后还要被赶出家门。”你点头，“画的真不错，然后呢，怎么把它们刻到筷子上？”

“大雁有了，转刻就简单了。”夏以昼收起了画册，把石榴木放在桌案上，把木头裁成了长度宽度都差不多的木条。

“不是两双筷子吗？怎么裁这么多根？”你拿起木条看了一眼又放下。

“万一刻坏了呢？多刻几根，挑最好的用。”夏以昼道。

“你永远有备选方案。”你笑。

接下来你甚至不敢跟夏以昼说话，生怕他被你打扰以后前功尽弃。

“怎么不说话？”夏以昼道：“我在忙着雕刻，你在忙着发呆？”

“嗯，各忙各的。”你抢答。

夏以昼笑了笑，低头在木头上认真刻画起来。

金属在木头上划过的声音很解压，你逐渐犯困，坐在旁边头一点一点的。

夏以昼刻完了一根筷子，放下刻刀，抬头看到你己经坐在对面的凳子上睡着了，宠溺一笑，起身把你抱回房间，帮你脱了外袍，盖好被子，在你的额头轻轻一吻，随后离开了你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王兆星传消息来说书院来人通知，不用再去上课了，你和夏以昼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钻研雕刻。夏以昼负责刻筷子，你则灵机一动，说筷子得有筷架吧？干脆再多雕两只大雁。

说干就干，在向夏以昼了解木雕的基础操作后，你认认真真，开凿。

“淦！”

“怎么了？戳到手了？”夏以昼放下刻刀，紧张地抓起你的手检查。

“没有，但是脖子被我凿断了。”你哭丧着脸。

“没伤到手就好，不着急，慢慢来，我这边还要一阵呢。”确认你没事，夏以昼安抚好你的情绪，随后继续低头雕刻。

你也埋头重新开始，失败了两三个后，你的大雁也逐渐有了起色。

又奋斗了一天，夏以昼终于将筷子打磨完毕，拿着几根对比着问你：“来看看，觉得哪个更好？”

“唔。。。我觉得这两个，还有这两个。”你挑出了其中两组。

“嗯，英雄所见略同。”夏以昼笑接过你手中的两组筷子根，“趁时间还早，咱们抓紧，去东市，把筷子组装起来，走。”

“啊？现在就去？”你被夏以昼一把抱起：“等等，带上我的筷架！”

首饰店内，老板拿出了两组筷子头：“夏公子，您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小人给您改。”

夏以昼细细端详后，将筷子头和筷子尾递给老板：“挺好的，我吩咐的都有了。”

“是，特别是您交代的，筷子最前端，小人特地做了拉丝的处理，用您的话说，叫什么加大摩擦力的。”老板一边接过筷子，一边说道。

“老板您记性不错啊。”你看着老板把筷子组装在一起，夸赞道。

“小姐谬赞了，咱们开门做生意吃这碗饭，就是得清楚每个客人的需求，否则做坏了东西，砸了自己的招牌。”老板道，“不过夏公子，您说的这个摩擦力到底是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