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孩子永远是母亲的骄傲

“所以，人家吴美人根本就不是为了生个儿子跟你争太子位，她只是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无所谓，明白吗？以后别再琢磨这些事了，好好读你的书。”

你将吴婷同你说的话隐去了前夫的部分，转告给了王云诫：“后宫的那些姑娘们，她们的人生本来都有无限可能，可一入宫门，天高海阔与她们从此再无瓜葛，她们也不过是为自己的将来谋一个依仗，何错之有？”

“我没说她们有错，我只是，担心。”王云诫低头嗫喏道：“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怕母后会对我失望。”

“你只要尽力就好，别的不用考虑。对了，你的书，出第二卷了，是不是？”你主动转移话题。

“是，不过我没落下功课。”王云诫抬头，发现你手中拿着《神猴记》第二卷，眼中恢复了光彩：“阿姐，你买了？”

“当然，言空公子的大作，我自然要拜读。大圣为海棠花仙伸张正义的剧情，比最开始什么前世恋人的桥段好多了，不落俗套。”你扬了扬手里的书道：“大圣就该是这样正首勇敢的模样，不过，为什么是海棠花仙被排挤呢？”

“我也没想那么多，或许是因为海棠无香，难免被其他花仙嘲笑。总要有这么一个角色出现，我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海棠花。”王云诫道：“也可能是因为阿姐喜欢海棠，自我有记忆起，阿姐鬓边总是簪着海棠花，阿兄不是也替阿姐在园中亲手栽植了很多海棠么？”

“你倒是善于观察，我正等着第三卷呢。”你抬手摸了摸王云诫的头，你这才猛然察觉，王云诫己经长高了很多，此刻的你己经要微微仰视他了：“这么大的人了，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记住，无论最后父皇立谁为储君，母后都会以你为豪，这点永远不会变。”

王云诫微笑点头：“我知道了，阿姐。”

“好了，我走了，还得去瞧瞧贤妃和瑞哥儿呢。”你往外边走边说：“别送了，好好练字，知道吗？”

“知道了阿姐，下次进宫能不能帮我带一盒仙客来的云片糕呀？宫里做的没他们家的好吃。”

“小东西，嘴还挺刁。”你摆了摆手：“知道了。”

你到蒹葭宫的时候，瑞哥儿刚喝饱了奶，正在闹觉。小人儿咿咿呀呀地哼唧个没完，李玉卓见奶娘哄不好，便亲自抱着哄。

“呀，我来得不巧。”你放轻了脚步，走到李玉卓身前：“他很难哄么？”

“不难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很困了还是不肯睡。许是知道公主要来，非得等着瞧一瞧姐姐才肯闭眼呢。”李玉卓轻笑着打趣，抬眼望向你时，眼神微变。

小团子见到你还真笑了，你看他的视线似乎并不在你的脸上，而是在盯着你发髻上的步摇，晃了晃脑袋，金叶子碰撞发出的响声逗得瑞哥儿咯咯首笑。

“嘿，这么小的孩子倒是识货。”你取下了步摇，在他面前晃悠着，瑞哥儿的视线随着步摇的穗子左右移动，像是看到了逗猫棒的小猫一样。

“奶娘，把瑞哥儿抱走吧。”李玉卓看着你手中的步摇深吸了一口气，试探开口道：“公主的步摇，可否给妾瞧瞧？”

“啊？哦，给。”你将步摇递给了李玉卓。

原本李玉卓还不确定，在亲手拿到那支步摇后，她的手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也变得哽咽：“公主，请问这只步摇，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相办的马球会，这是彩头之一。怎么了？这步摇你识得？”你心里己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按照古装剧的惯用套路，这只步摇恐怕是于芳时的遗物。

一颗豆大的泪珠落下，李玉卓努力地点了点头：“是，是我母亲的陪嫁，李明修竟然将我母亲的陪嫁首饰当作彩头。”

“我不知道，抱歉，早知道我今日就不戴这支步摇了，真的很抱歉。”你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姑娘，只能跟着干着急。

你本来是想带着这只步摇哄哄王云诫的，谁知道这却会戳到李玉卓的伤心事，李明修那个狗贼，你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

“那个谁，碧霄。”你冲李玉卓的贴身侍女道“你去一趟太学找二殿下，就说是我说的，把他在马球会上得的彩头，凡是首饰的都拿来，不管是镯子还是簪子，步摇，统统拿来。”

见碧霄发愣，你催促道：“算了，诗情，你的脚程快，你去，快。”

诗情得令，不等李玉卓发话，匆忙出了门，不多时就端着一个匣子回到了蒹葭宫。

“给，你瞧瞧，这里面可还有你母亲的遗物没有？”你打开木匣子递给了李玉卓，李玉卓细细辨认后，指着里面的东西一一道：“这个梅花簪子，这个和田玉镯子，还有这个玉玦都是我母亲的陪嫁。”

你将李玉卓指认的东西，连带那个凤凰步摇一起塞给了她：“给，物归原主。只可惜，还有许多彩头落到了别人手里，我也无能为力了。”

李玉卓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支凤凰步摇还给了你：“公主，这支步摇请您收下，算妾替亡母谢谢您。”

你接过步摇，轻轻握住了李玉卓的手，轻叹一声：“好，但你也要珍重，这才是于夫人希望看到的。”

李玉卓双眼含泪，招呼诗情将木匣给王云诫又送了回去。

你见不了女孩子哭，掏出手帕替李玉卓擦掉了脸上的泪，轻拍她的肩道：“别哭了，你说我也不会安慰人，看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李玉卓开口道：“公主，您和王爷预备，搜集李明修的罪证让他伏法，是么？”

“呃，这个。。。”你一时不知该不该承认。

“在陛下醉酒后来到妾宫中临幸妾的那天起，妾就知道，李明修一定会被清算。”李玉卓再抬头时，眼里满是愤恨：“原本妾还想在他落马时替他向陛下求情，可他竟然连与我母亲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顾，那我也不必顾念什么父女之情了。”

“可，若是真到了那天，你就成了罪臣之女，瑞哥儿也会因为他祖父的原因——”你犹豫道。

“做母亲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妾也从未奢望自己的孩子和二殿下争储君之位。”李玉卓打断了你的话，继续道：“陛下仁慈，妾相信陛下不会过分迁怒于妾，更不会因此而苛待瑞哥儿。”

“是啊，稚子无辜，更何况，瑞哥儿也是父皇的孩子。”你点头道：“我有数了。”

“妾等着这一天，只是。”李玉卓道：“妾想求公主，替妾的亡母在广慈寺立一个牌位，让母亲能受香火供奉。”

“好，我答应你。”你将手搭在了李玉卓的肩上，希望能给她传递些许的力量。

“对了公主，李明修的书房内有一密室，入口就在进门左侧尽头的博古架上，书房西边的假山是空心的。里面应该藏了李明修这么多年来不少的罪证，可他的书房附近有暗卫把守，要怎么进去妾就不得而知了。”

“好的，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多谢你告知。”

你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得知了这个关键信息，更是因为李玉卓能够跳出父权的桎梏，主动替她的母亲声张这来迟的正义。

你思量再三，终究还是没有把李明修哥蔡雁雯的往事告诉李玉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李玉卓己经看透了她这个渣爹的烂人本质，决定站队你和夏以昼，更是提供了书房密室这么重要的信息，再给她的伤口撒盐己经毫无意义了。

最后一站，你去了崇德殿，给王兆星请了安，正好沈令仪也在，你如实汇报了王云诫的读书状态，没有提他小说的事情。

王兆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起你和夏以昼的工作生活：“户部事多，你若是觉得吃力，可以分出去一些给左右两位侍郎处理。昼儿将天察司管理的很好，朕与你母后瞧着也很是欣慰。”

“是啊，诫儿尚未成年，你与昼儿便是你父皇在前朝的眼睛。你平日里还要顾及后宫与书院，要注意休息，更要按时吃饭，知道吗？”沈令仪瞧着你眼里都是心疼：“陛下瞧瞧这孩子，比上次入宫时更瘦了。”

“多谢母后关怀。”你笑道：“儿臣都胖了好几斤了，母后还觉得儿臣瘦。”

“倒是父皇，儿臣见父皇似有疲态，父皇近日夜间还是不得安寝么？可有让太医日日把平安脉？父皇可不能讳疾忌医哦。”

“朕这都老毛病了，太医每日的说法都一样，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母后替朕分担了不少，那些费神的折子都是你母后瞧的，朕也能偶尔躲躲懒。你就别操心朕了，早些回府吧。”王兆星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说两句就嫌儿臣唠叨，这就要赶人。”你行了个礼道：“走就走，儿臣还不想当这电灯泡呢。”

“小兔崽子，越大越没规矩。”王兆星将手边的白纸揉成团向你丢来，被你灵巧躲开。

“没打着，略略略。”

你没想那么多，做了个鬼脸就跑出了大殿，快出宫门的时候心才回过神。

王兆星原是武将，在战场上更是百步穿杨，就连夏以昼的箭术那也都是王兆星手把手教的。他丢过来的纸团怎么就能被你轻松躲开？

你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见到夏以昼后更是再也忍不住了。

“我能感觉到，父皇老了。”你鼻子塞塞的，声音沉闷。

夏以昼原本见你回来得挺早，带着笑迎了上来，可在听到你第一句话时变了神色：“怎么了？父皇身体不好？”

“他说没事，可我走时他朝我丢纸团，他没砸中我。”

你陷入回忆，以前王兆星每次假装生气，不管是丢核桃还是纸团，无论你怎么闪身，他都能精准砸到你。

可是这一次，别说砸中你了，那纸团分明提前就落了地，这说明了什么？

夏以昼心疼地将你搂进怀里：“好了，别难过了，父皇这是国事太多，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