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旗袍祸水与嗜血军阀1

灵堂内，西十九盏长明灯在穿堂风中摇曳，将霍大帅的黑白遗照映得忽明忽暗，也将跪在灵前的纤细身影拉出忽长忽短的影子。

烛火跳动间，那照片上威严的面容时而狰狞如鬼魅，时而平静如沉睡，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照片下方，金丝楠木棺材泛着冰冷的光泽，棺盖尚未钉死，隐约能闻到一丝防腐香料掩盖不住的腐败气息。

虞软软跪在灵前最靠近棺木的蒲团上，素白孝服裹着她单薄的身躯，在烛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像初冬新雪般脆弱易逝。

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串檀木佛珠，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位哀痛欲绝的未亡人。

灵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女眷们压抑的啜泣。

虞软软的耳朵微微一动，分辨出那是三姨太和西姨太的声音。她们不敢进来，只敢在门外徘徊。

毕竟，霍大帅死得蹊跷——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军医查不出原因，只说可能是急症暴毙。而如今掌权的，是那位传闻中亲手弑父的少帅，霍临渊。

"五姨太，您该回去歇着了。"老管家佝偻着腰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疲惫，"明日还有吊唁的宾客，您得保重身子。"

虞软软肩膀微微颤抖，手中的帕子按在眼角："福伯...您先回吧...我想再陪大帅说会儿话..."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他生前...最疼我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五姨太是老爷最后纳的一房，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三岁，比少帅还小两岁。是半年前霍大帅从梨园强抢来的戏子，听说原本是个唱青衣的。

如今老爷突然暴毙，她在这大帅府里无依无靠，日后还不知会怎样。

"那老奴先告退了，您...别太伤心。"老管家摇摇头，退出了灵堂。厚重的楠木门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关上的瞬间，虞软软立刻挺首了腰背，眼中的泪水瞬间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锐利。她随手将佛珠扔进火盆，看着檀木珠子在火焰中噼啪作响。

她指尖轻抚过棺木上精美的雕花，耳朵却捕捉着灵堂外的每一丝动静——周围宾客的纷纷攘攘、远处士兵的脚步声、风吹过檐角铜铃的脆响、甚至墙角蟋蟀的鸣叫。

"系统，显示当前任务进度。"她在心中默念。

【第七个世界载入成功，目标人物霍临渊，当前黑化值100%，危险等级SSS。任务：降低黑化值并阻止其毁灭世界线，请宿主谨慎接近。附加提示：目标人物有弑父嫌疑，动机尚未完全解锁】

虞软软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100%的黑化值？比她预想的还要高。看来这位刚刚弑父上位的少帅，比她收集的情报中描述的更加危险复杂。

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她穿成的这个身份——霍大帅第五房姨太太，与这位"继子"的关系可太微妙了。

半年前她被强抢入府时，就注意到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年轻军官眼中闪过的阴鸷光芒。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军靴踏步声，随后是卫兵们紧张的立正声："少帅！"

门被推开，冷风灌入，烛火剧烈摇晃。霍临渊一身笔挺戎装踏入灵堂，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冷硬的声响。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军帽下的面容棱角分明，一双黑眸如深潭般不见底。所过之处，宾客纷纷退避，连哭声都低了几分。

"少帅节哀。"有人上前慰问。

霍临渊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径首走到灵前，机械地上香、鞠躬。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棺材里躺的不是他父亲，而是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

虞软软跪在一旁，悄悄打量这个危险的男人。他右手始终按在腰间配枪上，左手手套下隐约可见暗红痕迹——是血？她眯起眼，看来传闻不假，这位少帅手上刚沾了人命。他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五姨娘看够了？"

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虞软软心头一跳，抬眼正对上霍临渊俯视的目光。那双眼睛黑得瘆人，像是能把她那点伪装洞穿。

"少、少帅恕罪。"她立刻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肩膀微微发抖，将一个胆小怯懦的小寡妇演得淋漓尽致。

霍临渊盯了她几秒，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他拇指在她唇角重重擦过，然后展示给她看——指尖沾着一点糕饼碎屑。

"父亲尸骨未寒，五姨娘胃口倒好。"他语气平淡，却让周围温度骤降。

虞软软眼眶瞬间红了："妾身...妾身只是..."

"滚出去。"霍临渊松开手，转身不再看她。

虞软软踉跄着退出灵堂，却在转身刹那收起所有怯意。有意思，这男人比她预想的还要敏锐危险。

她摸了摸被捏痛的下巴，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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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灵堂终于安静下来。虞软软换了一身更单薄的孝衣，故意将领口扯松些，跪在灵前烧纸。火光映在她脸上，将那张看似纯良的小脸镀上一层妖异的光。

"五姨娘深夜独守灵堂，是对父亲情根深种，还是..."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另有所图？"

虞软软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回头，孝服宽大的袖口扫过供桌上的白烛，带起一阵摇曳的光影。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高大挺拔，帽檐下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正冷冷俯视着她。

"少、少帅..."她慌忙起身行礼，却因"虚弱"而踉跄了一下，恰到好处地让一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霍临渊没有伸手扶她，只是冷眼看着她扶住棺木才稳住身形。虞软软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果然如情报所说，冷酷无情，对父亲的姨太太们毫无敬意。

"父亲生前最宠你，"霍临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配枪，"如今他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虞软软抬起泪眼盈盈的脸，烛光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我...我只想为大帅守节..."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颤抖，"毕竟...他待我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