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邪神祭司与渎神者3

她开始仔细检查这个囚禁她的房间。除了没有门窗外，这里布置得几乎像是一间豪华卧室——铺着丝绸的大床，精美的梳妆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图书馆。唯一的异常是那些会动的墙壁，和角落里时不时闪过的黑影。

"那些是低阶眷族，"系统解释道，"阿尔忒斯的造物，负责监视和服侍。"

正说着，阴影里爬出三个生物——勉强能称为“人形”，却长着六只不对称的眼睛和扭曲的肢体，皮肤呈现病态的灰绿色。它们围拢过来，黏液从嘴角滴落，发出含糊不清的喉音。

“早上好，可爱的看守先生们。”虞软软甜甜地笑了，仿佛面对的不是怪物而是邻家小

狗，“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怪物们面面相觑，最矮小的那个歪了歪头：“时…间？”

“对呀，太阳升到哪儿了？“她晃了晃锁链，“或者你们的主人什么时候会来宠幸他的新娘？”

“主…人…不…来…“最高的怪物结结巴巴地说，突然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你…香…”

虞软软强忍恶心没有退缩，反而凑近了些：“你们平时都吃什么呀？”

“腐…肉…老鼠…“怪物们争先恐后地回答，六只眼睛闪烁着单纯的光芒。

“系统，兑换三份人类糖果，要最甜的那种。”

掌心微光一闪，出现几颗裹着彩色糖纸的奶糖。虞软软剥开一颗，粉色的舌尖故意缓慢舔过糖球，看着怪物们的眼睛瞪得更大。

“想尝尝吗？“她将糖果递出去，”比老鼠好吃多了哦。”

小怪物怯生生地接过，把糖球整个塞进嘴里。下一秒，它发出刺耳的尖啸————不是痛苦，而是狂喜。另外两只立刻扑上来争抢剩下的糖果。

虞软软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它们的头：“告诉我神殿的秘密，我就给你们更多好吃的，好不好？”

“宿主的驯兽技巧令人叹服。“系统干巴巴地评价。

"这叫跨物种外交。"虞软软在脑海中回应，同时听着怪物们七嘴八舌的情报———它们虽是低阶眷族，却能在神殿各处自由穿行。

当阿尔忒斯的气息突然出现在门外时，她迅速用床单抹去了黏液地图。

邪神的身影在门口凝结成形，空气中弥漫起硫磺与冰雪混合的气息。

这次祂换了一身暗红色长袍，袖口绣着正在惨叫的人脸图案。祂的目光在虞软软与眷族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看来我的新娘很受欢迎。”阿尔忒斯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危险的愉悦。

今天的邪神看起来更像人类了———苍白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银发如月光倾泻，只有那双猩红瞳孔还保留着非人特质。

“主人！“怪物眷族们立刻匍匐在地，最小的那只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鳞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阿尔忒斯挥了挥手，眷族们立刻逃之夭夭。他缓步走向石床，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却不染尘埃。虞软软注意他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戒，内侧似乎镶着什么。

“我很好奇，“邪神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锁骨，“你是怎么把深渊蠕虫驯化成宠物的？”

虞软软仰起脸，黑发从肩头滑落：“也许它们只是渴望一点甜味。”她故意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就像我渴望自由。”

“自由？“阿尔忒斯低笑，指腹着她的颈动脉，“你属于这里，小渎神者。从你的血唤醒我的那一刻起。”

他突然俯身，尖牙轻轻擦过她耳垂：“不过…也许可以给你一点活动空间。”

锁链应声而落。虞软软刚活动了下手腕，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提起，悬浮在阿尔忒斯面前。邪神的手指划过她的小腹，那里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符文。

"这是我的标记。"阿尔忒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多重，仿佛有无数个他在同时说话，"它会保护你..."他的指尖在符文中心轻轻一点，虞软软顿时感到一阵电流般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大脑，"...也会告诉我你的一举一动。"

虞软软歪着头，故意让衣领滑落几分："您这么不信任自己的新娘？"

"信任？"阿尔忒斯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银发突然暴涨，发梢如同活蛇般缠绕上虞软软的手臂，"你的家族以什么著称，需要我提醒吗，维拉迪斯家的末裔？"

维拉迪斯——这个名字像钥匙般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虞软软眼前闪过片段画面：燃烧的庄园、尖叫的女人、一个戴银戒的男人站在血泊中...她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手上的戒指与阿尔忒斯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系统！调取原主隐藏记忆！"虞软软在脑内紧急呼唤。

"警告：记忆封印部分破损，检测到——"

她的思绪被石门开启的声音打断。大祭司塞缪尔站在门口，枯瘦的脸上写满震惊。老祭司的银月面具己经碎裂了一半，露出下面布满黑色血管的脸颊。

"吾主！您怎么可以释放这个渎神者！"塞缪尔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维拉迪斯家族的血脉会——"

"塞缪尔。"阿尔忒斯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唤了名字。老祭司就像被无形之手掐住喉咙般涨红了脸，青筋在太阳穴处剧烈跳动。

"她...危险..."塞缪尔挣扎着挤出几个字，嘴角渗出黑色黏液。

邪神终于转身，银发如月光瀑布般流动："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压力骤然消失，塞缪尔跌跪在地，长袍下摆沾满了自己吐出的黑色液体："不敢...但二十年前那场..."